隋偵不能出去玩兒,又不能和他聊天,心情煩躁的很,沒忍住跟他吵了架,兩個人已經一天半都沒怎麼說話了。
今天剛纔出了這檔子事情,他整個人慌的不行,接連打了兩通電話,江行文那邊都沒有人接。
他只能自己心急如焚的帶了手下往醫院趕。
急匆匆地衝進急診,如果掃視了一圈,也沒找到他父母的痕跡,正心急如焚的時候,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現在不能打這個藥,行文說他們有過敏史!現在心率極速增長,血壓降低,應該……”
隋偵迅速地擡起目光,衝着他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夏清純就在不遠處指揮着急救,而她旁邊站着的人,顯然是江行文。
江行文也一直開口在交代着什麼,神色非常的嚴肅。
雖然知道兩個人現在都是在幫助他的爸媽,但隋偵的大腦還是嗡的一聲。
爲什麼他們兩個人又待在一起了?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江行文沒有了她不行,還是夏清純不纏着他會死。
深吸了一口氣,他邁開大步衝了上去,但那兩個人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依然在迅速地商量着急救的措施,正要把人往手術室送。
是旁邊的醫生餘光注意到了隋偵,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連忙恭敬的開口道:“隋偵少爺,您過來了?別擔心,您父親並不是十分的嚴重,只是手臂的創口出血量有些大,我們現在正在等手術室。”
“你母親也被送進了手術室,從目前的情況來說,已經脫離了危險,不必擔心。”
這時江行文才迅速的轉過頭來,眼中帶着一份訝異的神色掃了他一眼。
緊接着也迅速的開口解釋:“對,別擔心,一旦有手術室,立馬就可以進行手術。”
夏清純也轉頭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像是沒看見一樣轉過頭,帶着幾分嚴肅開口吩咐:“這個時候別走神!”
他們兩人忙得不可開交,隋偵站在旁邊就像是個局外人,甚至連話都插不上。
他也沒有開口打擾,只是一直盯着父親的方向。
幸好隋厚德的傷並不是十分的嚴重,意識還是稍微有些清醒的。
他眯起眼睛看了眼自家的兒子,用口形衝他十分小聲的開口道:“乖。”
分明之前什麼也沒有錯,而且受傷的還是他爸爸,但隋偵卻不知爲何,在這一瞬間有種難以言喻的委屈。
他之前瀟瀟灑灑的過了那麼長時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隨隨便便地流連花叢,從來沒有爲這種事情覺得傷神過。
但短短的一段時間,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經歷這種事情,實在是糟心的透徹。
他壓下心中一閃而過的情緒,故作鎮定地開口道:“老頭,你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還說什麼等我完全安全了之後帶我去蹦迪,你能好起來嗎那時候?”
隋厚德艱難的咳嗽了幾聲,掙扎着想要開口說話,但卻發不出聲音來。
轉頭看了她一眼,夏清純帶着幾分陰陽怪氣的火氣開口道:“病患的傷雖然嚴格來說並不算十分的嚴重,但是出血量大,再加上心率過快,並不適合說話,你們有什麼要聊的,等隨後再說。”
他認識隋偵,知道這是一位有名的公子哥兒。
但他也知道夏清純在業內還是很有話語權的,這倆人明顯是互嗆起來了,他該不該插話呢?
這個時候,隋厚德卻偏偏掙扎着從嗓子裏面解出一句話來:“爸爸肯定能好!”
他這句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非要給隋偵撐個門面似的。
江行文迅速扶着後背,讓他安穩地躺了下去,輕聲地開口道:“伯父,您還是不要起來了,這樣不太安全,馬上就可以安排手術了。”
兩個人約法三章,即便已經結婚了,也不互相叫對方的父母,爸媽只有偶爾想要嘴甜或者搞情趣的時候纔會叫。
在公開的場合基本上還是叫伯父之類的。
面前的一聲目光又逡巡了一圈,大概明白了江行文的立場。
他雖然並沒有直接回答,但很顯然還是贊同身後這個女人。
那總不能讓隋偵少爺一個人在這裏尷尬,總得有人站在他那邊。
於是他也連忙開口道:“其實也沒太大的關係,有人和病人說話,並且能夠讓他支撐着力量保持清醒,這是好事。”
夏清純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陰不陽的開口接話:“主任,您在外科從醫也有二十多年了,居然能說出對病人如此不負責的話嗎?”
醫生的臉上一時有些掛不住,硬撐着開口道:“你雖然學歷高也有天賦,但是我見過的病例比你多的多了,不要太把自己覺得這是當回事。”
隋偵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開口說話。
雖然兩個人自始至終沒有什麼正面的交鋒,但是他明顯能夠感覺出來,夏清純對自己的針對。
終於時間等的差不多了,隋厚德很快就給送進了手術室,醫生也連忙去一旁的更衣室了。
整個走廊裏面就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怪異的氛圍在幾人之間迅速的瀰漫,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江行文之所以在猶豫,是因爲他纔剛剛和隋偵吵過了架,這會兒即便主動說話,人家都不一定願意搭理。
所以說他在考慮該說什麼開場白,用他父母的事情來當,好像並不太合適。
而隋偵的心中卻以爲他是跟自己無話可說,所以才詭異的保持了沉默。
空氣安靜了片刻之後,夏清純主動開口道:“我們剛好從急診樓上面下來就看到了你爸媽,所以順便過來幫個忙,不用謝。”
“謝還是要謝的,要錢還是想要我家直接給你安排點什麼,你直接開口就行了,不用跟我客氣。”隋偵神色平靜的開口。
他隨意地斜倚在身後的牆上,就好像確實不講任何的私情,就只是想要簡單的謝謝她。
一點都是公事公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