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川重新把卡撿起來,塞進他病號服的口袋裏,“這個時候不用在我面前裝深情,我原諒你的逃離。”
說完之後,他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後來的幾天,一切都是風平浪靜,彷彿前段時間的波濤都沒有發生過。
睿禾在外地的項目出了點情況,霍彥霖起身去了隔壁城市。
他剛剛離開的那天下午,邵雲錚卻忽然造訪。
他身上本來沒什麼事,所以恢復的很快,只是可惜手上運轉得並不是很靈活,現在上面還帶着矯正器。
溫舒潼惋惜的看了眼他的手,壓低聲音開口道:“江行文那邊怎麼說?”
“現在活動還是有些受到限制,但他說過段時間就好了。”邵雲錚的臉上帶着和煦的笑,輕聲開口道。
溫舒潼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反問道:“過段時間時候就康復了?”
他笑着搖了搖頭:“是過段時間我就適應了。”
溫舒潼的眼中劃過一抹頹喪的神色,她愧疚的低下了頭:“都是我不好,當初都沒有考慮到你這裏的傷口。”
“這根本就不算什麼,這是我的懲罰,也是我的命運,就當是一次救贖吧,我欠你的太多了。”邵雲錚低聲開口道。
說到這裏,不知爲何溫舒潼忽然想起了前段時間陸行川來找她的事。
她原本不想告訴邵雲錚的,思索了片刻之後,還是打算實話實說:“前幾天……”
“下午你有空嗎?我想讓你陪我去個地方。”邵雲錚忽然打斷他的話,低聲開口道。
溫舒潼愣了一下,單挑起眉毛看向他:“去哪裏?”
哪怕儘可能讓自己的情緒放緩了,但溫舒潼的語氣中還是不自覺的帶了些警惕。
聰明如同邵雲錚,又怎會讀不明白她言語中的意思。
他淡淡的斂下眉眼,掏出手機給溫舒潼展示了幾張照片:“就是這裏,是市區旁邊的一家福利院。”
“我之前每個月都會定時往那裏打錢、寄東西。前幾天這裏出了點事,我有些放心不下,想要過去看一眼。”
不等溫舒潼再開口問,他又擡起了自己的手臂:“但是我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很多忙都幫不上,去了恐怕會添亂。邵煒言也在忙公司的事,我想來想去只有你了。”
他低垂的眉眼裏滿滿都是真誠,看得溫舒潼連拒絕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這裏是在市區旁邊,這家福利院規模很大,也很重視,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更何況邵雲錚前段時間表現的很不錯了,她爲什麼要因爲陸行川的幾句話就對他心有懷疑?
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但過於警惕又未嘗不是一種傷害。
想到這裏,溫舒潼輕輕點了點頭,爽快的開口道:“我陪你一塊過去!”
邵雲錚的臉上露出一抹喜色,連忙點了點頭開口道:“好,那要麻煩你開車了。”
坐上車之後,溫舒潼才發現後備箱裏被塞得滿滿當當,大部分都是一些藥和基礎的醫療器械。
“這些孩子許多身體都不太好,但福利院的醫療條件又有限,導致很多小毛病最後拖成大病,後果嚴重。”
沒想到他會有這麼細心的一面,溫舒潼眼的感動的點了點頭:“我替孩子們謝謝你。”
“雖然這些年來我一直陸陸續續的在捐錢,但是福利院收容的孩子越來越多,不管是我還是工作人員都有些力不從心。”
他輕聲嘆了一口氣,“這一次就是做飯的阿姨沒留心,點燃了廚房,有幾個小朋友在旁邊玩還燒傷了。”
溫舒潼的心臟一緊,捏着方向盤的手不受控制的緊繃起來:“嚴重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廚房裏的東西年久失修,再加上有個孩子貪玩。阿姨明明已經關掉了煤氣,但是他還是打開了。”
邵雲錚眼中帶着幾分惋惜,“兩個在廚房邊玩耍的孩子受了傷,但幸好傷的並不算嚴重,只不過都是女孩子,以後身上恐怕要留疤了。”
溫舒潼忽然坐直身子,堅定的開口道:“不會的,這兩個孩子的醫藥費我全包了,一定給他們用最好的醫療技術,絕對不會讓他們身上留下一點疤!”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給他們提供幫助了。不過疤痕這件事,實在是太難說了,有些事總不能全部都隨人願的。”邵雲錚輕聲開口道。
總覺得他話裏有話,溫舒潼帶着幾分疑惑轉過頭來:“你是不是想跟我說點什麼?”
遲疑了片刻,邵雲錚繼續開口道:“其實剛纔在工作室的時候,我知道你打算跟我說些什麼。是陸行川跟你說了一些話吧?”
溫舒潼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但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嗯,他跟我講了。”
“在外國時那些黑衣人,還講那裏其實是酒吧的常客,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單純。還說讓我們不要相信你。”
溫舒潼實在不想隱瞞,就把他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
邵雲錚不由得有些失笑,轉頭看着她開口道:“他是這麼說的,那你心中是怎樣想的?”
“其實在我心中,你是沒有色彩的。”溫舒潼緩緩開口,“別人如果說你是壞人,我可能會把你變成灰色,但如果你有理有據的解釋了,我依然願意相信你是好人。”
邵雲錚抵着額角輕笑了一聲,語氣中甚至帶了幾分寵溺:“世界上怎麼還有你這種人,把牆頭草說的那麼好聽?”
“並不是因爲我是牆頭草,而是你做出的許多舉動實在是無法解釋。恐怕連你有時候都無法分清,自己到底是正是邪吧?”
溫舒潼臉色凝重,顯然沒打算跟他開玩笑,“你想要讓我相信,你必須得有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
“你現在是需要我解釋嗎?”邵雲錚轉過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