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好想轉過身去看看他的模樣,知道他到底是誰。
……
我叫陸潸。
潸然淚下的潸。
名字有點女氣,但那是師父給起的,意爲調侃我小時候總是像個哭巴精兒追在她的屁股後頭跑。
師父說,小時候的我入了夜總是不敢一個人呆在屋裏。
她曾問我爲何不敢,到現在我還記得當時的回答,小小的蜷縮成一團抱着膝蓋道:“師父,天黑了我一閉上眼,腦子裏就會自動浮現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他的模樣長得很好看,只是眼裏很悲傷沉痛,我……我不敢去看他。”
曾經的我只身與師父共同住在山裏,山上有個大院子,是師父搶來的,可惜沒有什麼人,偶爾還需要我跑到山下去爲師父買來她最愛喫的燒鵝腿。
直到有一天,我下山途中碰到幾人爭搶寶物,說是個寶物,其實只是其中一人懷裏抱着個嗷嗷待哺的幼兒。也不知那些人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竟然說那小孩是什麼絕世奇珍。
真是搞笑了,本想一走了之,卻陰差陽錯將那被稱爲絕世奇珍的小兒給抱回了師門。
這麼一抱,就抱了整整兩年。
那絕世奇珍便成了我的哭巴精兒師弟齊禎。
此齊禎非彼奇珍,我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探尋這個可愛又好看的娃娃身上到底有沒有什麼寶物,又或者他本身是否天縱之資。我只知道,他餓了我要給他喂喫的,他尿了我要給他換尿布,他哭了我就抱。
大名李映蝶,被我們幾人稱爲小蝶兒,具體如何我已記不清了,腦子裏只有師妹剛被我帶回師門時那個倔強又防備的眼神。
說來也怪,我們師門沒有名字,僅僅一個師父作爲後臺,愣是在那亂世裏爲我們的成長撐起來一片安寧又快樂的天地。而她的三個徒弟還都是沒孃的,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巧。
師父撿來個我,我又撿了一個哭巴精兒和一個小蝶兒,從此四人就開始過上了好日子。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好,只是不冷不餓不被人所欺,但已經讓我們幾個很滿足了。
直到有一天哭巴精兒爲了追被偷走的傻鳥,師門裏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我自知看護師弟不力,心中萬分自責,也就在那時候被人強行安排種下了一顆心魔的種子。再後來遇到老道,心魔種子悄然生長,這份心魔也就慢慢成了型。
還有凜,那個冽人一族的老不死族長。
他可能是與我們師門有什麼夙願,不好拿修爲高深的我師父開刀,不屑於欺負兩個小屁孩,便將矛頭瞄準了我……
當時的我只道被人尋了仇,卻不知其實我與齊禎早已與冽人一族積怨深久,所以纔有了後來師父帶着我們幾人東奔西跑、最後隱居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不過可惜該逃的還是沒逃過去。
凜與某一不知名生物相互聯合,遂在我身上下了傀儡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