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百年師弟:世外逍遙客 >第一百二十六章 鳴
    這種感覺就像一萬隻羊駝從我的腦海奔騰而下,然後領頭的那個還踩了我一腳。

    不管那麼多了,先刺再說。

    淨魂,只能對不起你了!

    此時只聽淨魂發出一聲悲鳴,劍身隱隱傳來抗拒之感,似是在向我傳達着它的極大不情願。

    不過火燒眉毛,我已無暇顧及淨魂,因爲此時前方那龐然大物已經憤然地即將轉過身來,那粗壯的尾巴也即將甩到了我的身上。

    只有說時遲、那時快,向着它背後皮膚最薄弱的部位用力一刺。

    嗤

    長劍入肉。

    那龐然大物使勁地跺了跺蹄子,使得飛身處於半空中的我一時間也有些穩不住身形,空氣中飄蕩着的黃沙時不時鑽進我的眼睛、鼻孔甚至是耳朵,竟平白地給我一種可能無法重見天日的感覺。

    但手下的動作仍要繼續,便提着淨魂憑感覺向前刺去,每一次刺中厚肉時我便可以確定那怪物還在我跟前,只是距離越來越近了。

    下一刻,我甚至能感受那怪物粗重同時又帶着些腥氣的呼吸噴吐到了我的臉上。

    然而我很快又想起來了場上最有用的存在,於是大喊一聲:

    “傻鳥!”

    極不情願的一聲鳴叫,似是鳳鳴,又似是……若不是臉上被糊得厲害,此刻的我定要直接笑出聲來。

    非要形容的話就是有點像雞叫。

    咯咯噠。

    正是因爲這一聲像鳳鳴不像鳳鳴、像雞叫又很像雞叫的一聲,我面前的龐然大物登時頓住了身形,然後這時只聽齊禎喊道:“師兄,刺它右眼!”

    來不及想原因,我便依着齊禎的話飛身直接到了怪物右側,一劍刺下去,溫熱的血液噴了我一臉。

    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的俊臉!

    又是噗嗤一聲。

    我半眯着的眼睛可以看到身前的龐然大物逐漸縮小,從正常犀牛兩倍大小縮成了同正常犀牛一般大小,最後慢慢地變成了一隻模樣極其醜陋的蟲子。

    “咦?”那蟲子吸引住了我的全部注意力,也顧不得臉上那些污穢之物,用手草草抹了一把臉,然後就湊到那蟲子近前,以淨魂將其挑起來端詳,半晌後道:“這不正是那年我們在寨子樓閣裏發現的那隻嗎?”

    記憶追溯到了那年我抱着齊禎隨大黑小白潛伏在寨子,後來又跟來了個大小姐蔡柔,本來一切進行地十分順利,卻在某一年的月圓之夜在空地上方發現了端倪。也正是因爲所見,我才發現寨子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平靜,其實是內有洞天。

    尤其是那幾層房間,除了我們所被分配居住地一樓房間外,其餘房間裏都是有着一隻鼎,鼎裏有隻樣貌極其醜陋又怪異的蟲子。

    我還記得那時……正是因爲傻鳥的及時出現才遏制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不好後果,傻鳥一口將蟲子給吞了。

    月圓之夜,瘋子寨主瘋病嚴重是在月圓之夜,何大高人和凜聯手對付我和齊禎是在月圓之夜,這其中到底有着什麼關聯?

    誰又會想到,數十年前偶然見過的怪異蟲子還會在數十年後再次出現,並且是以一種完全與之前大相徑庭的形態呢?

    我的腦子有點亂。

    難不成……當年那隻蟲子,也就是如今的天機獸幼時原型?

    可是這他媽也太扯了吧?

    聽過破繭成蝶、化蟲成蝶,可也沒誰提過變蟲成獸啊?

    “這……這恐怕就是那天機獸幼時的形態,或者說,這蟲子曾經寄居在天機獸的體內。二者之間肯定存在着某種密不可分的關聯。”

    齊禎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然後便手臂一揮,其肩上的傻鳥撲閃着翅膀到了我的跟前,瞪着個頗具怨氣的鳥眼一口吞下了那隻蟲子。

    我還記得那年的傻鳥吞下蟲子之後還需要睡上個幾天幾夜,而如今喫下那一整隻蟲子還像沒喫飽似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大概是傻鳥的實力進步了吧,我如是想到。這麼一想,也發現傻鳥身上的羽毛着實比從前要鮮亮不少非要找個時間節點的話,那就是在師父在我面前演示淨魂和離愁融合、而傻鳥佔據中央之後了。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明白,腦子裏似乎是缺失了一塊。蹲在原地按着頭許久,又瞧了瞧仍在不住震顫着的淨魂,終於反應過來。

    一拍腦袋。

    師父當時確實是爲我還原了不少真相,但她從未說過那便是我的全部記憶,且經我現在的回想之後才發現其實關於前世對淨魂的記憶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但那怎麼可能?

    淨魂據師父有次說漏嘴時曾經提到過,說這把劍其實是與我一同降臨這世間的。換句話說,淨魂即便是對於前世的我也有着非比尋常的意義。

    我這邊思考着,全然沒有留意到那邊的齊禎自傻鳥吞食了蟲子之後便閉上了雙目。

    良久,我從愁死苦想中回過神來,轉頭看了齊禎一眼,發現他也剛好睜眼。只想着興許剛纔一戰對他消耗也是不小的,這才閉目養神恢復精力。

    只因他的離愁劍身之上也掛着血。

    那時的我自然而然地以爲是天機獸的血,便沒有去過多探究,僅衝着齊禎和我兩處分別施放了不少清潔術法,直到感覺鼻子徹底聞不到那股子血腥氣纔算完事。

    其實說來也怪,我與天機獸戰鬥時,天機獸流了血掉在地上,我的血也是如此,可自打傻鳥鳴叫、天機獸被我刺中右眼縮小之後,那些個血液便隨着天機獸的消失也漸次消失了。

    以至於現場除了我身上掛的彩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於是我趕緊跳離了這個地方。

    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自己身上有血,又瞧着那邊劍上掛血的齊禎,竟然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更羞恥的是,此血非彼血,也不知到底想到了何處。

    不足爲外人道,不足爲外人道也。

    齊禎瞧着我的反應一時間也有點懵逼,只有其重新回到肩頭的傻鳥不住地跳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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