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要買了？”蘇寒用無語的眼神看着他。
“啊？”
馮兆東張開大嘴，徹底懵了。
你說讓我們去串聯已經簽了合同的拆遷戶，回頭又告訴我不買……到底是買還是不買啊？
李國忠看了一眼大腦宕機的馮兆東，心有慼慼，自己也想不通，還好嘴慢，沒問出來，否則又是被小輩打臉的節奏。
“李伯父，你懂嗎？”蘇寒看向李國忠，淡淡的問道。
李國忠當場打了個巨大的寒顫，整個人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特別像是當年當民兵的時候，上教導課被點名時的樣子。
立正，身體挺的筆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也想不明白，大腦宕機了。
“嗤嗤……”
馮嬌嬌看到父親和伯父的樣子，沒忍住又笑出來了，連忙轉過身去，背影抖動，像是偷到了好東西的漂亮小賊，可愛的不行。
“昭昭，說給他們聽！”
蘇寒很失望的搖了搖頭。
秦昭昭輕輕嗓子，說道：“蘇寒的意思是，讓你們買地，但別出太多錢，打個比方，你們會釣魚嗎？”
兩個老男人的臉，又一次漲紅了，像是被打腫了一般，齊齊吼道：“會！”
漁民出身，釣魚都不會，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秦昭昭微微一笑：“既然你們會釣魚，那釣魚的時候，不知道在鉤上穿餌，還要撒餌料做窩子嗎？”
聽到這話，倆老男人終於明白了，再笨也是做了二十多年生意，聽得明白。
“我現在就去！”
沒臉在辦公室裏呆着了，馮兆東起身就走。
李國忠反應慢了半拍，看到馮兆東跑了，他才撒丫子跟了出去。
“我也去……”
“咯咯咯……”兩人前後腳出門，馮嬌嬌就再也忍不住了，笑的直打跌，蹲在地上止不住的說道：“我從沒見過我爸和李伯父這麼狼狽，蘇寒，你太厲害了！”
蘇寒只是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
但還沒跑遠的馮兆東和李國忠，都聽到了馮嬌嬌的聲音，一個跌倒在走廊上，另一個直接撞了牆。
回頭警告女兒／馮嬌嬌，敢把今天的說說出去，就打死了！
倆老男人想到了一處。
辦公室內，馮嬌嬌終於笑完了，殷勤的給蘇寒倒了杯茶，她知道蘇寒不喜歡和咖啡，然後立在蘇寒身邊，一副生活祕書的樣子。
嗯，就是生活祕書。
秦昭昭相信自己的判斷，有點羨慕，她也想毫無顧忌的站在蘇寒身邊。
“謝謝！”蘇寒道了聲謝，端起茶喝了一口，“昭昭，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從你的角度，幫我分析一下！”
秦昭昭立刻挺直身體，集中精神。
蘇寒靠在沙發上，幽幽的說道：“如果一個女人被關在地下室裏，一個月不見天日，而關着的她的那個男人，還是她的殺父仇人，等她被放出去，找那個男人報仇的機率，有多大？”
蘇寒無語的瞥了她一眼：“不要開玩笑，我說的是正事！”
“我說的也是正事啊，你是家主，你的事就是正事！”秦昭昭整整臉色，目光灼灼。
都說條條大道通羅馬，其中肯定有羊腸小道，她似乎找到了一條捷徑。
蘇寒不想被她帶溝裏去，沉聲道：“我說的是正事！”
秦昭昭低頭扮了個鬼臉，擡頭就正色說道：“從醫學角度上分析，如果那個女人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或者對關押她的那個男人產生了極度的懼怕，都有可能成爲斯德哥爾摩症候羣。”
“那麼，這個女人有九成九的可能，會幫助關押她一個月之久的男人！”
“這是第一種可能，第二種可能是，她性格堅毅，對父親的感情極深，忍辱負重，只等一個可以報仇的機會！”
說完，她用亮閃閃的眼睛看着蘇寒，似乎在等蘇寒做出判斷，從而得到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斯德哥爾摩症候羣……”蘇寒嘀咕出聲，隨即咧嘴一笑，“希望如此，否則難免白費力氣。”
秦昭昭眨眨眼睛，沒得到確實的迴應，有點失落，但她馬上打起精神，看着蘇寒的目光，賊亮賊亮的。
此時此刻，老工廠的籃球場上，簽字儀式已經完畢，上百名手握土地的業主們，都跟陳氏地產簽訂了地產轉讓合同，一旦付款，合同自動生效。
人羣逐漸散去，陳家的三十多名保安，都鬆了口氣。
“董事長，我粗略算了一下，以18萬／平米的價格買地，我們已經簽訂了價值十二億的合同！”黃浩言沒有興奮，反而有些擔憂。
陳士銘看了一眼桌上足有一喫口的合同，皺了皺眉：“無妨，我們資金充裕，現在買的多，回頭賺得也多！”
黃浩言猶豫一下，又說：“董事長，算上之前已經簽訂的合同，總價超過十八億了！”
陳士銘又是眉頭一緊，“你什麼意思，要我現在放棄？”
現在放棄那一尺厚的合同，基本不會損失錢財，了不起跟上百個乙方打官司，最多賠償一點違約金，加一起也沒有幾百萬，而且還不一定賠錢。
黃浩言想定，又猶豫了一下，點頭。
“你是不是覺得，毀約我們不用賠錢？”陳士銘陰着臉問道。
黃浩言察言觀色，知道自己再點頭，下場不會好，但他本着自己是地產公司的總經理，是跟着陳士銘父子一起打天下的老員工，還是點了點頭。
陳士銘深吸了口氣，把怒火壓了下去：“老黃，暫且不說我們買下的這些地皮能不能賺錢，資金夠不夠週轉，只說放棄合同這件事。”
“毀約，我們是不會賠錢，但你知道我們毀約之後，對陳家的名聲，有多大打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