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旁的花香夫人忽然從頭上摘下一隻髮釵,釵身爲不知名的褐色花枝雕琢而成,上有花瓣弧形的雕紋,從中透出縷縷青色的香霧,香氣襲人。釵頭是一枚白色的四瓣花,花與釵木相連,如骨復生,天生一體。從上面俯瞰花的花心谷宇,別有天地,蕊心站着一隻翠色的蜂鳥,鳥語鳴歌。
花香夫人纖纖玉手,摘下了一片花瓣,遞到蜂鳥啄前,蜂鳥銜起那片白色的落紅,展翅高飛,化作一縷白色的流煙,向那道人青色劍光的方向追去,一路鶯歌燕舞,花香怡人。
青色劍光呼嘯而至。那片天宇出現了一片佛國,內有佛光照天,梵唱嚴嚴,四周流轉金色琉璃佛文經卷。
一道比青色劍光更利更快的金色劍光,來的更猛,來的更兇,只見一片漆色黑暗,那虛空已被那劍芒斬破。
隨着這道金色劍光,還有一對眼眸,一隻着火的鳳凰兒。一隻枯黃老化的複眼,散着枯萎寒寂的光,所過之處,像是被浸透了污水,顯的昏舊老破。一隻雷霆閃耀的電目,雷霆肆虐,留下一道電光灼灼的雷電大道。
那隻着火的鳳凰兒來自凰火兒,只見火紅少女衝着赤凰身後的那隻翎羽秀口微張,一縷火氣化作流焰附到翎羽上,那翎羽燃着火,翻身變成一隻流火的鳳凰兒,隨着那道金色劍芒,把那片漆黑虛空,照的火紅透亮。
在場的高階巔峯存在,皆使出了自己的翻天手段,他們在等着某人出手,或者說的更準確點,他們在等待那人隱藏於虛空裏的手段。
這時,那片漆黑虛空的遠處,有光影浮現,一隻散着青光的冥色花朵,那花無根無葉,只有一枚冥色的花瓣。
“優曇婆羅花!”
那片佛國忽然傳出一聲莊嚴的佛語。
那隻冥色的花無風搖曳,有風聲傳來,中有靡靡禪唱,一席莊嚴的法陀佛影緩緩浮現。其佛相貌雄奇,頂骨高聳異常,面帶冥冥笑意,似有千般智慧,似有萬般痛楚,似憫人情悲苦。那佛陀盤膝法座,右手立於胸前,結一佛謁,左手持一柄菩提法杖。
“地藏冥王經!地藏佛陀!”
那聲佛語,越發莊重肅穆,那片佛國佛光攢動,梵唱凌亂。
地藏菩薩,因其“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祕藏”,所以得名。地藏菩薩遠赴幽冥地獄,傳承佛法精要,普度罪苦迷途的地獄衆生。佛曰“地獄未空,誓不成佛,衆生度盡,方證菩提。”,所以又被稱爲“大願地藏王菩薩”,上古四大佛陀之一。其蒞身幽冥地獄,普度衆生,所傳下的佛法真經,便是這地藏冥王經和十方地獄輪。
“阿彌陀佛”佛徒盜世,打一佛語。
“早有傳聞,徐施主來自幽冥鬼界,想來真有其事。只是不知徐施主是如何渡過六道輪迴,孟婆迷魂殿的?爲何能在這陽世施展地獄佛法?”
“桀桀……”
那佛陀法像忽然張口鬼嘯。
那朵優曇婆羅花,冥光大方,無盡無止,像是要把這一方漆黑虛空染成一方幽冥鬼界,那片幽冥裏傳來桀桀鬼嘯,似乎有萬鬼奔嘯,彷彿真是鬼界一隅,其上有一株斑駁樹影,那樹影閃着一縷睿智的光芒,似智慧通達。
“一花一世界,一佛一菩提?”
優曇婆羅花又稱彼岸花,據說當年佛主鑄就萬世佛陀,修成法身佛果,腳下生花,花開一界。那花便是優曇婆羅花。
那片鬼蜮,伴着幽冥鬼嘶,衝着衆人呼嘯而至,竟然完全一副同歸於盡的決然之態。
“老鬼兒?你這是要幹什麼?”
金色劍光來的極快,風馳電掣,直衝那片幽冥鬼蜮。
“桀……既然不可得,我自然要送“皇”去幽冥鬼司,往生地獄,以我佛慈悲,渡世間劫苦。”
送你去地獄,自然就是殺了你,讓你死而往生。
那鬼主徐屠智慧通達,地藏生死目,能測生死福禍陰陽,能衍世過境遷。其預測未知的能力還在那星空棋盤之上。剛剛鬼主徐屠看了一眼那團渾黃,雙目一片虛無,冥冥不可測。但作爲智慧通達之人,他還是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冥冥中那道線,那是一片混沌的白色世界,不可知,但絕對不會是陰暗漆黑的幽冥地獄。
我看到了那片未來,自然就要試着扭轉,“皇”不能活於世,理想的結局只有一個,就是死。
鬼主徐屠這般想着,就這般做了。
“彼世劫難,陰陽佛果”
那片優曇婆羅花,分出僅有的花片,一葉一世界。一葉便是一方世界,彼岸花開,瞬息便是彼岸。那片幽冥瞬間橫渡虛空,來到那團渾黃的面前。
錯愕驚恐的衆人,連忙就要回追,這時那方菩提樹影結出衆生果,那果虛實陰陽,渾身纏着冥冥的陰陽法紋。
“佛曰:送你陰陽果,渡你生死願。”
那方佛陀法謁佛曰,諸人身前懸着陰陽果。
“佛生夢魘,幽冥古剎?”
那盜世佛徒深諳佛理,自然明瞭這陰陽果。陰陽佛果,是一縷夢靨,能勾起心中最強烈的那縷執念,或者是畏懼,或者是厭惡,又或者是某些渴望。
盜世佛徒身前是一座陰森古剎,坍塌的廟宇,生鏽的佛像,半殘的佛塔舍利,其間鬼影重重,陰司鬼嘯。一切都是盜世憤怒的因緣,一方佛國變成一方鬼蜮,芸芸佛子變成陰司鬼魂。
“陰陽果,非無慾者,只可力破!”
無慾無求者自然不生夢魘,不入輪迴地獄。然世間那有那般“乾淨”的人,起碼在座的諸人都不是這樣的“完人”,所以他們只能以力破魘。
佛徒盜世看到了那團渾黃前的婆娑優曇,有一獸一人將要死去,我佛慈悲,普度衆生,身爲佛子自然要救芸芸衆生。所以佛徒盜世才佛曰提醒周圍的諸人,因爲只有諸人合力才能破除陰陽果,救得那一獸一人。
金色蛟龍身前是一隻金燦燦威壓穆穆的金龍,那是金蛟王的渴望:化蛟爲龍。
饕餮前是一片雷海,贔屓前是一世枯黃,赤凰前是一隻冰鳳,這是它們既畏懼又厭惡的存在。
那道青色劍光前是一個背劍的道人,那人面色冰冷,面容與背劍道人有七分相似……
那隻銜着花瓣的蜂鳥前是一方沼澤,裏邊哀鴻遍野,惡臭盈盈……
諸人聽到盜世的提醒,紛紛出手。最凌厲的劍光,最兇例的眸意,最暴虐的雷霆,最熾烈的火,最無情的劍,最香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