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蘇的聲音十分平靜，但是同樣的話聽到李小蠻耳朵時，那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股子震驚到頭皮發麻的感覺傳遍了全身，李小蠻安靜的看了會兒面前這個盲道，不敢說話。
“小主子？怎麼不說話了？”牧蘇偏了下頭，疑惑出聲。
“沒、沒事，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李小蠻柳眉微蹙，一陣苦笑。
“呵呵，想必小主子是被我講的這個故事給嚇壞了。”
牧蘇飲了口茶，那風輕雲淡的樣子，第一次讓李小蠻覺得這個平時嬉皮笑臉之人城府的可怕。
“可以給我講講嗎？”李小蠻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這次倒不是她多事，而是她既然身在上邪，就必須要知道有些東西纔行。
牧蘇遲疑了一下，似乎不是很像回憶起當年的情況，不過既然李小蠻都問了，他說說倒也無妨。
“小主子想聽，我自然是要講講的。”
“二十年前，上邪又稱上業教，取至高無上大業之意，教衆遍及大楚大江南北，總數超過二十萬，上上代主子策劃十年，於大楚興國十五年起義。”
“那時，皇帝昏庸無能，普通百姓早已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苛捐雜稅加之多災多難，大楚山河餓殍遍地，慘不忍睹。”
“奈何皇帝官僚只顧自己享樂，不顧生民死活，我上業教當年主子樂善好施，爲生民謀福，深得百姓愛戴，所以那一年，上業教率全體教衆起義。”
“義軍從東北打到中原，橫掃中部平原十八鎮，當時已經攻下鐵甲關，只要再過陽平關，大楚皇都便再無險可守，奈何！”
牧蘇的聲音變得生硬了幾分，遺憾中帶着些許不甘，讓李小蠻明白這裏面的情況怕比此刻所說的要複雜的多了。
“奈何因爲明華效仿先輩，率大軍出征，我上業教十萬大軍兵敗陽平關，起義大業功虧一簣。”
“我的這雙眼睛，也是那時永遠看不見了光亮。”
牧蘇將話說完，便陷入了沉默，李小蠻知道後者需要時間，便不再過多詢問些什麼。
距二十年前又過了二十年，上邪爲了今天的大業付出了太多太多，她李小蠻雖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會把別人幾十年的功業給廢了。
好吧，應該不會。
“牧大人，小蠻明白這份痛苦，不過還好，這世界雖滿是苟且，但你也有自己的詩和遠方，瑾姐姐等你這麼多年，你比很多人都幸福的多的多了。”
李小蠻安慰了牧蘇一句，希望他可以振作起來。
“謝謝小主子，我沒事。”牧蘇微笑着點了點頭，對後者的好感上升了幾分。
提到了昆瑾，牧蘇還是覺得很幸運的“雖然我今生都不能再看到她的臉，但我很慶幸，能在黑暗中聽到她的聲音，爲我指引方向。”
“嘿嘿，看不出牧大人還挺浪漫的嘛。”李小蠻壞笑兩聲，小拳頭打了牧蘇肩膀一下，搞的後者俊臉羞紅，不好意思。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剛剛牧大人說的小蠻都聽明白了，您的意思是上邪要動用朝中的力量讓我作爲朝廷的女將率軍出征，對不對？”
“好，那既然這樣的話，我需要做什麼。”
牧蘇打了個響指，從暗處中走出來一個人，那人的袍服品級，比文清言穿的主事官服高的多的多。
……
朝堂之上。
白懷仁這幾天的身體好了些，國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也是堅持着來上朝了。
原來安排的六位將軍們已經率領了大軍出征，隨軍出征的還有兩位皇子和其他的許多官吏，整個朝廷看起來空了許多。
劉瑾站在龍臺之上，依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臺下諸大臣。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說完此話，一位穿着從七品官服的小官從隊列中走了出來，奏道“啓奏陛下，臣昨夜夜觀天象，見帝星微弱，華蓋照頂，大楚此難，恐怕不詳。”
說話的人是欽天監五官靈臺郎張靈尋，雖是從七品的小官，但他卻是天師府正統傳人，精通天文歷算，是被當今皇帝親自招進朝中的，頗受新任。
“什麼！張愛卿此話怎講！”
張靈尋此人爲人低調，素來不會口出妄言，如今他突然開口說話，白懷仁頓時覺得眼前一黑，渾身乏力。
“陛下莫慌，紫薇乃是帝星，但如今卻被華蓋遮擋，導致帝星暗淡，此一着，怕是叛軍四起所致。”
“臣本以爲大軍出征之後，帝星光亮必定重現，奈何從昨夜星辰天象中算出，此劫仍有愈演愈烈之勢。”
張靈尋這一番話說出去，不僅是皇帝，一衆大臣們都開始慌了，畢竟着個時候，人們都篤信天地命數之說。
朝中大臣們都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又有一人竄出，跪伏在地上，一臉痛心疾首“陛下！臣欽天監正可以爲張大人作證，昨日測算之時，臣就在張大人身旁，張大人所言，句句屬實啊！”
欽天監正也跑出來添火，而且看他和張靈尋的表情非常沉重，絕對沒有欺騙大話的意思，所以此時此刻，朝堂已經徹底亂了。
“那、那愛卿，你可有什麼化解之法？”白懷仁強壓一口氣，保持着最後一點鎮定詢問情況。
張靈尋劍眉微蹙，只見他撲通一聲跪下，滿面鄭重的開口道
“陛下！此種情形臣在史冊中見過，大楚歷經如此多年風雨，每當出現這般天象，必有一天選之女救帝國於水火。”
“這是何意！快快講來！”白懷仁急得什麼都分不清楚了，所以此時此刻，他只能依靠着張靈尋的一張嘴。
張靈尋點了點頭，從腰間拿出一卷書來，遞給執勤太監
“陛下請看，這是我大楚三位天選之女的記錄，第一位是當年的孝莊武皇后，第二位是當年的平陽公主，還有一位，是陛下的表姐，素侯明華，他們都在大楚將傾之時，扭天地輪迴。”
白懷仁急急忙忙接過太監盛過來的卷書，看了起來。
史書記錄和欽天監記錄一模一樣，所以此時此刻，他已經相信了張靈尋的話。
“愛卿！那你的意思，是需要我朝出一位天選之女參戰？就能化解危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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