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軻廉看起來欲言又止，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心裏打什麼小算盤。
“牛大人儘管說吧，咱們自己同袍，不必拘謹。”李小蠻點了點頭，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王重陽和楊天放給牛軻廉使了個眼色，後者終於是開口道
“大人您可能不知道，錦衣衛實行的是繼承製，雖然也會從外面招人，但我們大部分弟兄都是軍戶後代。”
“大楚風平浪靜這麼多年，吏治更是非常穩妥，咱弟兄們平時沒有什麼工作，所以紈絝了些，桀驁不馴了些，如果可以的話，大人平時就多遷就遷就他們。”
話說到這裏，李小蠻就明白了，看牛軻廉的意思，他是想讓自己在軍中可以放寬些要求，免得破壞了一直以來的體系架構。
可是別的事或許她李小蠻可以答應，但這件事，絕對不可能。
此刻讓步，她以後就對自己的手下們束手無策了，更談不上在軍中立威，而倘若無法積累威望，她還想把這羣人控制在自己手裏？
想都別想！
“得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纔行。”
腦中的小算盤瘋狂的打呀打呀的，權衡了恩威並濟的道理之後，李小蠻也有了決議。
“三位大人，我來的時候，陛下交代給了我一份祕密口諭，讓我宣給三位聽。”
李小蠻神祕兮兮的樣子嚇了三人一跳，趕緊屏退左右，三人把馬拉的近了些，對前者抱了抱拳。
“敢問指揮使大人，陛下有口諭交代給我們！？”牛軻廉表情都變了樣，就是他腦袋想炸了，都猜不到李小蠻竟然敢假傳聖旨。
“正是！”
李小蠻鄭重的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陛下口諭，錦衣衛疲弊已久，錯漏百出，已然不能負擔國家重器之則，朕年已半百，意圖改革，特派都指揮使李小蠻與三位大人共商改革事宜，不得有誤。”
“臣等接旨！”
三人在馬上低頭抱了抱拳，因爲行在行伍，軍務在身，再加上爲了保密，他們沒有行跪拜大禮。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每次的改革，都會帶來太大太大的變化。
牛軻廉年長，白懷仁登基之後沒有怎麼使喚過錦衣衛，所以他並部甚瞭解白懷仁的腦回路。
可他雖然和皇帝交流不多，但作爲朝中大員，他好歹也是知道白懷仁的溫和性子的，此時此刻，他有點懷疑李小蠻說話的真實性。
“大人，據我所知，陛下是個仁慈的性子，怎麼會突然想要改革麼？”
李小蠻嘿嘿一笑，幸虧她早有準備“三位大人可能不知道，陛下年已半百，身體越發不好，衆位皇子都開始爭搶太子的位置，這次大皇子和十二皇子率軍出征，你們難道聞不出端倪嗎？”
此話一出，竟然涉及到了皇嗣，他們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了幾分。
楊天放是個膽子大的，別人不敢說的話，他敢開口“指揮使大人的意思，是兩位皇子想要奪位？”
“噓！你不想活了！慎言！”王重陽被楊天放的話嚇的差點心臟破裂，當時就啪的給了後者一巴掌。
眼神沉了下來，只聽她說道“諸位大人，楊大人所說雖然僭越，但是陛下擔心的，正是此事。”
“什麼！？”三人吃了一驚，沒想到宮裏形勢已經變成了這樣。
明白事態的嚴重性，牛軻廉已經全信了，他此刻一點也不敢打馬虎眼，沉聲問道“不知道陛下需要錦衣衛做什麼事。”
三人上鉤，李小蠻在心裏打了個響指，準備繼續忽悠下去。
“幾位都該明白，兩位皇子在朝中分庭抗禮，禁軍中也多有他們的人把持，陛下雖然是一國之君，但此時此刻的境地，實在是身在牢籠，無依無靠。”
“您的意思是，兩個皇子甚至可能兵變！”
又是楊天放喊了一嗓子，幸虧被牛軻廉及時按住，否則定會釀成大錯。
李小蠻沒有說話，鄭重的點了點頭。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想我們錦衣衛保護陛下？”王重陽緊了緊拳頭，明白了李小蠻的意思。
“沒錯！”
李小蠻擡頭看天，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陛下知道禁軍已經變質，所以作爲最後倚仗的錦衣衛就成了保護陛下的護身符，但是就憑現在的錦衣衛，不變革根本不行！”
牛軻廉等三人羞紅了臉，他們沒想到，作爲天子守備軍的他們，竟然需要讓天子親自派人督促整改，才能保命。
“可是此時此刻改革，着實是困難重重！”牛軻廉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確實是掏心窩子的話。
“諸位大人，我也知道這件事情非常困難，但是變革亟待推行，刻不容緩，如果你們不救陛下，陛下的姓名，就要捏在別人手裏了！”
李小蠻說的這番話可是非常重了，不僅是他們作爲信奉天地君親師的人，作爲武將，他們一腔血性也更不會允許他們把皇帝的生死棄置不顧。
三人互相看了看，重重的點了點頭，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所說的讓李小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
李小蠻看氣氛營造的差不多了，她這個時候不能再用什麼哲學攻擊，得上點實在的東西。
“三位大人，陛下知道此事太難，所以陛下讓我告訴諸位，蟒袍已經爲各位預備好了，事成之後，三位大人官升一品，封侯亦是易事。”
“什麼！？”三人眼睛瞪的巨大，因爲李小蠻所說的價碼，高的他們不敢相信。
蟒袍！？一品！？封侯！？
這是他們這些做特務機關長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這份報酬，太大太大。
“陛、陛下真是這麼說的！？”
楊天放面色紅潤，那樣子看起來就跟祖墳上噴黃金了一樣，另外兩人表情雖然好點，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陛下確實是這麼說的！所以你們都知道，陛下對錦衣衛付出了多大的期望吧！”
李小蠻臉不紅心不跳的扯着犢子，把三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皇天在上！臣等三人必爲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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