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梁曉冬一點也不想再要第四胎了,但他卻十分擔心這個還未出生的孩子。
其實,他本身特別喜歡孩子。
就是因爲喜歡孩子,所以纔想要給孩子更好的教育和生活條件。
但由於孩子們越來越多,所需要的基本生活費用越來越高。
而他的收入有限,沒有辦法給他們最好的教育條件,所以,心裏才特別苦惱。
梁曉東當年完全是靠教育改變了命運,所以他很清楚:如果想要孩子以後過的更好,必須要花大筆的錢投入到教育上。
但現在家裏卻沒有多少錢用來投入孩子們的教育。
這一點老婆好像完全不擔心:每當梁小東跟她聊到這個問題時,妻子總是不耐煩的說:現在都是義務教育了,你操那麼多心幹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的觀念差距越來越大。
而梁曉冬夫妻在家庭爭吵的泥潭中,也越陷越深。
這一次的家庭大戰,雖然來得猝不及防,但它的發生也是必然的。
因爲這個家裏已經積累越來越多的矛盾。
大家積壓在各自心底的憤怒,已經超過了各自能夠承受的範圍。
所以,他們纔會當着外人的面完,完全不顧臉面的大吵大鬧,甚至大打出手。
這樣的家庭混戰,給梁小云帶來極大的震撼:沒想到當年文靜矜持,斯文清高的嫂子,如今卻變成了這個模樣
相比起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好強愛面子。
面對這種直接撕破臉短兵相接的家庭大戰,梁小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爲她平時接觸的都是帶着假面具,面子上做的風風光光,私下裏玩陰的的辦公室鬥爭。
對於那些帶着面具的笑面虎,她一點都不怕,因爲,她可以一眼看穿對方的目的,而且也有能力跟對方周旋。
但對於這種一言不合就直接開撕,簡單粗暴的謾罵撕打,卻沒有一點辦法。
所以,她現在就只能摟着幾個孩子,十分焦心無措的當個旁觀者。
現在,家庭大戰的戰況雖然看上去已經接近了尾聲,但事實上卻是陷入了僵局。
因爲梁父梁母已經不打算再退讓了,所以一直坐在門口,冷眼旁觀的盯着兒媳跟她母親嚎哭詛咒不坐聲。
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兩人手裏每人握了一張符之後,覺得兒媳婦以及親家母的那些惡毒的咒罵根本不算什麼。
關鍵是該打已經打了,而且,自己還打贏了。
相反,看着他們兩人如跳樑小醜般的惡劣表演,甚至還有些想笑。
因爲雙方都互不相讓,各自較着一股勁不肯低頭。
在場又沒有足夠有分量強有力的勸和人,所以場面陷入了令人窒息而尷尬的僵局中。
這個時候,梁小云終於明白爲什麼,小時候村裏總有幾個德高望重的人,平時雖然不做什麼,但大家都對他們很尊重。
每當別人家出現矛盾時,這幾個人都能第一時間到達現場進行調和。
至少,當戰況進入白熱化或者陷入僵局的時候,有人能夠幫忙調解一下。
以前她最煩的就是那些喫瓜羣衆,不管別人出了什麼事,都像蒼蠅看到屎一樣,第一時間飛奔過去圍觀。
但其實這些圍觀者之中,總有一些人責任心爆棚,樂於挺身而出當合事老的人。
現在她卻突然很希望附近有鄰居跑來圍觀下。
並不是有意想要把家醜外揚。
而是寄希望於一些比較正義的鄰居,能夠幫忙打破這個僵局。
這個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原來對自古以來留下的傳統誤解太深了。
能夠流傳至今的習俗,都有着無可替代的作用。
但眼下最心焦的也只有梁曉冬兄妹兩個,當然,梁小云更多的是尷尬和無所適從。
只有梁曉東纔是真正最痛苦最無奈的。
一邊是懷着身孕的妻子,另一邊是父母。
對於男人而言,這根本不是選擇題,而是送命題。
不管是向着妻子還是父母,都是錯的。
如果家裏沒有外人,他心中的羞恥感可能會少一點,頭腦也會更清醒,理智一些。
但現在當着幾年沒見的妹妹以及未來妹夫的面,父母妻子以及丈母孃都啪啪啪地打他的臉。
他已經被現實打得頭暈轉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現在他只能本能的抱住妻子,儘量不傷到肚裏的孩子,大腦在妻子跟丈母孃厲聲咒罵嚎哭中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如果不是顧及到妻子肚子裏的孩子,他真想甩門而出啊
所有人中,最鎮定的反而是在外人看來應該最尷尬的黃立行:他認真觀察着每個人的表情動作,細心揣摩摸他們此時的心思。
這場家庭紛爭,雖然十分幼稚而可笑,但此時距離與身份關係,他卻沒有立場,或者不足分量去調解。
他只是有些心疼梁小云:因爲此刻他已經看出梁小云心裏的難堪。
於是,不得不硬着頭皮,有些尷尬的上前調解。
他先拍了拍梁父梁母的手臂,然後,走到糾纏在一起的梁曉冬三人跟前蹲下。
然後以十分巧妙的角度,飛快扶起來躺在地上撒潑的梁曉冬岳母,在她因爲突然被人扶起來而暫時停止嚎叫的間隙,附在她耳邊小聲說:“玲瓏國藥的期貨開始下跌了,你快看看手機吧不然,很快就要跌停板了。”
黃立行趁機畫了個虛符印在她後頸上。
“真的你也買這個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梁曉冬岳母,蹭的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趕緊衝向臥室找手機。
失去了母親這個強有力的支撐後,梁曉冬老婆嘶啞的乾嚎咒罵聲也越來越小了。
腦袋稍微清醒一點的梁曉冬,趁勢把她抱起來放到沙發上放下,十分無奈的說:“別哭了,外人都看着呢。”
梁小云看到局勢漸漸好轉,於是,放開幾個已經不那麼害怕的侄子侄女,趕緊跑到父母身邊,擔心地低聲問:“你們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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