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一說完,衆人全都傻了,大家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好一會兒,石頭才最先開口說,
“中宇,你爺爺咋能這樣對你哩。俺小時候淘氣,每次惹禍,俺爹打俺,俺爺爺都護着。俺從沒見過這麼對自己孫子的爺爺呢……”
我靠在靠背上。閉着眼睛也不說話。但石頭的話完和我想的基本上是一樣的。在我所認識的,或者是見到的。從來沒見過哪個爺爺這麼對自己的孫子。
土匪見我沒說話,他站了起來。走到我辦公桌前,兩手摁在桌上,兩眼盯着我說,
“中宇,你睜眼,我跟你說。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把眼睛睜開。疑惑的看着土匪,土匪自信的衝我說,
“我感覺你不是你爺爺親生的……”
土匪話音一落,徽總立刻對土匪說,
“大哥,你說的叫什麼話啊?你是你爺爺親生的啊?”
徽總的一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土匪回頭瞪了徽總一眼,不滿的說,
“草!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他爺爺不是他親爺爺。沒準中宇是他爺爺撿來的呢……”
土匪一說完,王鋒就瞪了土匪一眼,
“土匪,你別胡說了!”
土匪卻有些不滿,他反駁說,
“我怎麼胡說了?你見過這樣的爺爺?親孫子被人追殺,差點沒命。而追殺他的人竟是他參股的公司……”
土匪這麼一說,大家反倒不說話了。而王柯和我對視一眼。我倆誰也沒說話。土匪的話卻讓我心裏有些震動。說實話,他這話我並不是沒想過。當我知道爺爺在一南公司有股份的時候,我就曾想過。不過那時候還是一種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但現在,土匪這麼一說,我倒真有幾分懷疑了。
除了這些,還有關鍵的一點。就是爺爺從來沒和我提過我的父母。要知道,那可是他的兒子。他隻字不提,這也太不正常了。
和我之前預料的一樣。傍晚時,尚老爺子給我來了電話。他說要到ktv見我,想和我聊聊。
我已經猜到他沒找到爺爺,來見我也不過是想聊聊爺爺的事情。放下電話,不過十多分鐘。尚老爺子就在他二兒子尚應啓的陪同下來了我辦公室。
我自然是客氣的接待,剛給他們兩個倒了茶,尚老爺子就對尚應啓說,
“應啓,你到車上等我。我有話要和中宇單獨談!”
尚應啓答應一聲,直接出了門。辦公室裏只剩下我和尚老爺子。他也沒兜圈子,開門見山的說道,
“中宇,我去時,你爺爺已經走了。我並沒見到他,我想問問你,你爺爺提到我和你說的那把鑰匙了嗎?”
但我還是和從前一樣,客客氣氣的說道,
“我爺爺沒提,但我問他了。他和我說那把鑰匙沒在他這裏,而是送給了明叔……”
尚老爺子一愣,他有些不相信的說,
“什麼?他送給了方啓明?”
我知道這尚老爺子肯定不會輕易相信。就儘量把謊話說的像真的一樣。我又胡編亂造的說,
“是的!我爺爺告訴我說,當時他在鄉下開診所。知道尚集團已經注意到他了。後來明叔找他幫忙看病,他就把鑰匙委託給明叔保管……”
其實我根本都不知道明叔和我爺爺到底認不認識。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這個時候,我必須要讓尚老爺子相信我的話。不然,我下一步的計劃沒辦法實施。
我一說完,尚老爺子沒吭聲。我見他不說話,又繼續說,
“明叔死後,我爺爺想找回那把鑰匙。就一直暗中調查明叔的死因。他懷疑殺害明叔的人,已經拿走了那把鑰匙。我爺爺也知道我在調查,所以他這次回來,就是想問問我調查出什麼結果沒有……”
說到這裏,尚老爺子忽然打斷我的話,他問我說,
“你之前和我說過,方啓明的死,是和方豔有關。你不是一直懷疑她是殺死方啓明的兇手嗎?”
我點頭,
“不是懷疑,我是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明叔就是她害的!”
尚老爺子又問我,
“那你和你爺爺說方豔的事了嗎?”
我本想說已經告訴我爺爺了。但一想,如果那麼說,尚家肯定會更加保護方豔了。我就搖頭說,
“沒有,我沒告訴他!”
尚老爺子追問,
“爲什麼沒和他說?”
我笑下,淡淡的說,
“原因很簡單。如果我爺爺知道方豔是殺害明叔的兇手。他一定會去找方豔。而現在我爺爺也沒有什麼勢力,他參與的一南公司也沒了。他找方豔,最後肯定會死在你們尚家的手上。所以,我寧願自己去查。也不想爺爺參與到這件事裏來,我不想他冒這個險……”
我這話說的,給人感覺就是一個極其孝順的孫子,在考慮着爺爺的安危。而尚老爺子的臉上浮現出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
其實我編造了這麼多的謊言,就是爲了一點。讓尚老爺子調查方豔,他只要想得到那把鑰匙。他肯定就開始盤查方豔,而我,完全可以坐享其成。
尚老爺子坐在沙發上,他沉默了好半天。才擡頭看着我,緩緩的說,
“石中宇,我雖然歲數大了,但我不傻,你覺得你的這些話我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