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抹去眼角的一滴冷汗,看向那吹鬍子瞪眼的老頭,嘴角輕抽,“你說啥?誰私奔?”
老頭鬍子一抖,笑得花枝招展,“那還能有誰呀?當然是小天天和小陌陌呀!”
“噗——咳咳——”
許是他姆尾巴花似的笑容太慎人,又或許是魔音太空前絕後,雲千若一不小心被口水嗆到,一陣劇烈的咳嗽。
小天天……她老爹?
小陌陌……又是誰?
雲千若滿頭黑犀只覺得三道天雷凌空劈下,劈落了一羣烏鴉,嘎嘎叫着抖落了漫天羽毛,在她的頭頂飛舞啊飛舞!
足足凌亂了三秒鐘,雲千若才冷靜下來,眼角抽搐的看着那人,“話說,你這年紀鬍子都一大把了……咱能說點人類語言麼?”
雲千若話音才落,那老頭便一跳三尺脯“哎呀!你個死丫頭!竟敢嫌棄我老人家年紀大!我太傷心了!我不活了!你千萬別攔着我!我要喫一麻袋的雞腿撐死自己!”
雲千若原本想說,您愛死自便,我不攔你!可是,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她身影如電提着麻袋瞬間飄開了三米遠,看着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老人語氣涼涼的道:“你還是換種死法吧!”
老頭鬍子一抖眼一翻,差點當場斷氣!
“你個死沒良心的臭丫頭!嗚嗚嗚……欺負人……我可是師傅啊……你還想着讓我去死?嚶嚶嚶……我這都年紀鬍子一大把了……你居然還讓我去死……嗚嗚……我怎麼這麼命苦哇……嚶嚶嚶……我好命苦啊……”
雲千若面容僵硬,滿頭黑犀連三魂七魄都在風中抽搐。
這瘋老頭絕對沒三觀!
鬍子都這麼白了居然還哭的像個孩紙……簡直就是爲老不尊嘛!
這個世界太瘋狂!不是變態就是鳥!不是瘋子就是渣!偏偏,還都被她給遇到了!
哎——她怎麼這麼命苦啊!
雲千若萬分鬱悶,可是,魔音還在荼毒衆生,看着那哭得肝腸寸斷的老人,雲千若揉了揉眉心,取出兩隻油紙包着的烤雞扔給他,“你再哭下去它都活了!”
老頭雙眼一亮立刻止住哭聲,破涕爲笑,且笑得花枝亂顫,隨風招展。
“哎呀呀!果然還試徒兒最好最孝順!爲師真是慧眼獨盡就知道你是個好孩紙!嘿嘿嘿……這雞腿真好喫!”
雲千若:“……”
老頭,你這樣哭哭笑笑真的好麼?怎麼感覺像是被孟姜女和曹同時附了身似的……
真是哭驚鬼神笑煞四方!太慎人!
心中感慨萬千,雲千若拎着麻袋朝門口走去,她要遠離妖物珍愛生命!
可是,眼前一陣風過,那人已經攔在她面前,一手拿着雞腿滿臉激動,“哎哎!乖徒兒別走別住師傅待會還要傳授你絕世武功呢!”
聞言,雲千若眯眼看他,娥眉輕挑,脣邊慵懶的笑意帶着幾分鄙視,“絕世武功?你指的是哭功麼?本姑娘不學!”
“咳咳——”
老頭一時不察被雞腿噎到,白眼直翻。
話音落地,不等老頭反應,揹着麻袋身影化作一陣清風消失在御膳房。
老頭猛灌了幾口水,拿着雞腿就追了出去,“死丫頭!你敢嫌棄爲師的絕世武功!你個死沒良心的臭丫頭!多少人想學老頭我都不拿正眼瞧他一眼,你居然不學!不行不行!你非學不可!”
這一通鬼叫在靜夜中分外響亮,別人想聽不到都難啊!
“刺客在那薄快追!”
一陣吶喊,緊接着就是一片火光朝這邊涌來,可是,等衆人趕到時四處已是空無一人,只有那一陣陣的鬼叫聲從遠處的夜空中傳來。
永安侯府。
夜色沉沉,星月當空,侯府五十米外一棵大樹上,倆黑影交頭接耳。
“大哥,咱哥倆都在這盯梢半月了也不見雲天有什麼動靜,你說他咋就那麼沉得住氣呢?”
“皇上的聖旨都下了,嚴令他出府半步,普天之下誰敢公然抗旨啊?”
“說的也是!可是,人人都說他愛女如命,如今七流落在外,生死不明,他居然可以視而不見,不聞不問,還真是……”
兩人正說着忽然見一黑影凌空飛度而來,躍進了侯府高牆,明明月色下清晰可見那人身上揹着一個麻袋。
“大哥,侯府進賊了!”一人開口,手指着遠處的身影。
“不對啊!既是賊的話,怎麼會揹着東西進去呢?”
兩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然後,一人驚呼:“剛纔那身影好像是七!”
另一人嚇了一跳,“你看清楚了麼?真的是七?”
“決不會錯!原本我是沒想到她會回來,再加上這等了得的輕功與她往日形象相距甚遠!可是,半月前發生在皇宮中的事依舊清晰如昨,那人就是她!”
“大哥,現在怎麼辦?”
“你在這守着,我去稟報皇上!一定要睜大眼睛看仔細了!”
聞言,那人瞪大雙眼,拍了拍胸口,“大哥,你就放心的去吧!”
大哥面容僵了僵,沒說話,飄走了。
修竹院中,雲千若揹着麻袋飄然落地,看着房中搖曳的燭火深吸一口氣,擡步朝門口走去。
“什麼人?”
一聲斷喝自屋內響起,聲沉如鍾。
雲千若腳步一頓,“爹爹,是我,雲若。”
下一瞬,房門打開,‘雲天’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雙炯炯如星的眼眸隔着數步清風望着雲千若,眼底似有探究。
對上他犀利的目光,雲千若忽然有些緊張。
她終究是學不了雲若的綿軟呆萌,嬌憨可愛,因爲她是雲千若!
讓她去扮演小女生真的好難啊!
可是,如果雲天知道雲若已經不在了,會受得了這個打擊麼?
要不,她就勉強學一學?
心中正左右爲難時,‘雲天’卻忽然走到她身前,單膝跪地,神色恭敬,“!”
“呃……”雲千若面色一呆,差點把手中的麻袋都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