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回答他的依然是一陣沉默……
夜修更加忍不住了,主人都被人如此覷視了,竟然一點都不在意?
“主人,他們還想讓你做壓寨夫君……”
許是秋風蕭瑟,夜修的那句話怎麼聽都有種幽幽的怨氣……
而男子深邃冰冷如紫色星海的眼眸中終於掠過一絲淺淺的波瀾,面具之下的眉微不可查的輕蹙了下。
壓寨夫君……
“主人,他們居然如此色膽包天!要不屬下找人去把他們教訓一頓?”
骸一個臭丫頭!明明是個姑娘家卻那麼粗魯陰險!另一個更糟糕,年紀都一大把了還想着助紂爲虐去劫色!真是爲老不尊!
夜修心憤憤的想着,卻聽風中飄來低冷如冰的兩個字,“多事!”
夜修的心口顫了顫,不僅是被凍的,更是委屈的!
主人居然說他多事?
可他覺得自己是在爲主人除害呀!
那個臭丫頭已經非禮過主人一次了!而且,如今還想着找機會把他們家主人拍暈!
那說是拍暈,誰知道拍暈之後她想幹點什麼呀?他們家主人一不小心可就貞潔不保了!
夜修心中愈發不平衡,看着男子冰冷如夜色般的身影,忍不住再次開口,“主人……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麼?那個臭丫頭本來就一肚子的陰謀詭計要是再等她學好了武功來暗算您,可就大爲不妙了!您……”您真的不用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裏麼?
可惜,沒等夜修把後面的話說完,男子卻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雖然只是一眼,可是,那一瞬間夜修竟有種寒冰加身的感覺,彷彿全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了!連牙齒都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下,“主、主人,屬下我……”
沒等他說完,眼前光影一閃,男子的身影憑空消失在楓樹林中,只餘風中飄來一道低冷如塞外風雪的嗓音,“去幽靈渡取回鎖魂草!”
直到那聲音也消失在風中,夜修才縮了縮脖子,默默地摸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眼神有些幽怨,“鎖魂草屬下自然會去採……可是,這也不妨礙屬下找人去教訓那兩個無恥小人……主人這是怎麼了……”
主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
撞見有人想要‘暗害’他居然都無動於衷!
都要被人劫去做壓寨夫君了還能如此淡定!
實在太詭異了!
懷着複雜而幽怨的心情,夜修飄走了,飄去了幽靈渡……
男子的身影出現在楓林外的一處山崖上,冰冷的風從崖底盤旋而上,吹起他如夜的黑衣,彷彿地獄之神張開的羽翼,鬼魅,冷絕,幽寂。
他目光靜靜地望着遠方,一片紫色迷霧中讓人無從窺測他內心的半點情緒。
而他的指間正捏着一塊白色的玉佩,半片雪花,依舊空靈獨韻。
良久之後,他才低頭看向手中玉佩,薄脣微動了下,風中隱隱飄過一句話,“學武,拍暈,是爲了這個麼?”
她只是遲疑了一瞬,便再次潛入皇宮。
有些事情也是該解決的時候了!
福公公親自去了大明宮稟報楚天曜,聽到雲天進宮時,太后下意識的蹙了蹙眉,看向楚天耀,“你這是何意?”
聞言,楚天耀微微揚了揚嘴角,似乎心情不錯,“母后無需擔心,兒臣只是想請雲侯爺入宮小敘而已,不會把他……”
太后顯然不相信他的鬼話,直接打斷他,“你是爲了若兒之事?”
楚天曜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果然瞞不住母后。”
“如果一天找不到若兒,你就準備一直將他困在宮中麼?”
“怎麼會?說不定今天雲若就會進宮來!母后不是一直很掛念她麼?”楚天曜微微一笑,眼底寒光一閃,語氣滿是篤定。
那個該死的女人既然在京城就一定會得到雲天入宮的消息!而他們向來父女情深,她肯定會進宮來的!
骸這個該死的!到時候他一定要親手掐死她!
楚天曜正恨恨的想着,耳邊卻飄來太后微冷的嗓音,“這一次找到若兒,哀家不准你再胡來!你要善待她!否則,哀家決不饒你!”
聞言,楚天曜一口氣卡在喉嚨裏,臉色瞬間有些難看。
負在身後的手握緊鬆開,鬆開又緊握,如此反覆了好幾次,他才語氣平和的開口,“母后還準備讓她做皇后麼?”
那個該死的女人!做出了那一系列天怒人怨的事情之後居然還想再做他的皇后?!這怎麼可能!就算這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會讓她做皇后!
“哀家曾經說過,你的皇后只能是她!”
太后的嗓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楚天曜的俊臉再次黑沉了幾分,“母后爲何執意如此?那個雲若究竟有什麼好?”
太后的目光有着一瞬間的恍惚,待轉頭看向楚天曜時已是堅定一片,“她是這世上最善良的女子,對你一片癡心,你不可負她!”
聞言,楚天曜竟有些想笑,純粹是被氣的!
那個該死的雲若對他一片癡心?
這簡直就是荒謬!
她的癡心就是對他用藥?踹他下水?害他……
想到某件事,楚天曜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眼底有懾人的寒光一閃而過,捏緊了拳頭,有些咬牙切齒的道:“母后既然這麼喜歡她,不如把她留在身邊也好相見!至於皇后,朕寧可廢黜後位,永不立後!”
聞言,太后猛然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天曜,“你……你居然……”
“哎呀!何必如此激動呢?廢黜後位那會有多少女子芳心破碎啊?本姑娘直接把你休了便是!多簡單!”
恰此時,一道懶洋洋的嗓音從外面傳來,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隨意,卻讓太后與楚天曜同時變色,猛地擡頭看向門外。
“若兒?”太后的眼神中滿是驚喜,帶着幾分不確定。
“該死的!”楚天曜的眼神幾乎可以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