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站在院中,看着門外往來尋人的禁衛軍,妖冶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幽光染染,像是妖風浮動的暗夜森林,透着無盡妖異的氣息。
鬼手站在他身側,正恭敬的稟報着什麼。
“那丫頭失蹤了?”
“是的,大人。當時那道紅光連侯爺都無法打破,可那人卻輕而易舉破開結界,帶走了她。”
此刻還清晰記得之前看到那一幕時的驚駭,侯爺名列大陸高手榜第六,然而,與那人相比……結果卻是令人震驚!
“哦?”雲華眼角微微一挑,眸中劃過一抹幽光,“可看清那是何人?”
想到什麼,鬼手神色微變,“實在太快了!只看到一抹黑影。”
鬼手素來藐視一切,從未見他如此動容,雲華不禁眯了眯桃花眼,“這京城何時來了這樣的高手?”
“這……屬下立刻去查!”
說完,鬼手便欲離去,卻被雲華制止,“不必了。隨我進宮一趟吧!”
之前麒麟降世,紅光普照天地,縱然遠離七星臺,他也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心中卻困惑,皇上之前明明說那丫頭找的血玉麒麟是假的,既如此,又怎會出現這等異象?
皇上原本還打算在謊言拆穿之後將那丫頭與伯父一起收押,也正是因爲避嫌,所以,他並未出席今日的祈福盛典,不想,卻發生了這等意外。
雲華一路進宮到了御書房,卻被告知皇帝正被太后叫去了大明宮,是以,他便在御書房外等候。
此刻,大明宮中。
宮人們全部被屏退至門外,殿中的氣氛有些壓抑。太后端坐在貴妃椅上,目光審視的看着幾步之外的楚天曜,面色有些沉。
許久之後,有些受不了太后深沉的目光,楚天曜率先開口打破沉默,“母后召兒臣來所爲何事?”
太后動了動身子,目光卻沒有離開他的眼,“關於浮光鏡一事,皇帝不給哀家一個解釋麼?”
聞言,楚天曜心中一頓,雖然來時已大致猜到了幾分,可……
母后素來對貞兒有偏見,若說那鏡子是貞兒所給,母后定會認爲,貞兒在此時拿出鏡子定是存心陷害雲若,再加上今日七星臺上發生的事情,如此一來,母后定然饒不了貞兒……
見他遲疑,太后冷冷一笑,“哀家可不記得這琳琅閣中何時有過浮光鏡,皇帝這鏡子是哪來的?”
楚天曜眸光微閃,負於身後的手緊了緊,面上卻若無其事的道:“不瞞母后,前幾天朕得知貞兒有了身孕很是高興,聽聞城外千佛寺很靈驗,朕便帶着貞兒前去求籤,不想,邂逅了一位雲遊的高人,說與貞兒腹中之子頗有緣分,便將這面鏡子贈予皇兒,化災解難,佑其福澤!”
楚天曜說的一氣呵成,表情自然,實在看不出半分端倪。
太后目光深邃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哦?高人?是哪位高人?現在何處?”
“母后,都說了是雲遊路過的高人,自然是閒雲野鶴,仙蹤難覓!”
這般說法似乎合情合理!太后微微眯了眯眼睛,“那面鏡子在哪?哀家可否看上一眼?”
聞言,楚天曜目光一閃,面上卻不動聲色,“母后,那位高人說貞兒身體羸弱,鎮不住邪煞之氣,爲了腹中皇兒的健康與安危,那鏡子是要隨身攜帶的!”
聞言,楚天曜神色微變,“母后,這……”
“你緊張什麼?哀家只是看一眼,又不拿走!”
楚天曜心底‘咯噔’一聲,卻再不敢出言阻攔,表現的太過明顯,反而有欲蓋彌彰之嫌,會令母后更加懷疑。
思及此,他便閉口不言,任如意前往蘭心宮傳話。
此時,藍貞兒正在地下宮殿。
依舊是那間密室,紅光滿目,恍若細流般源源不斷流向池中,滋潤着那一株七瓣水晶蓮。
此刻,那株水晶蓮除了有一片妖紅如火的花瓣外,另一片已經展露出淡淡的橙色,光很微弱,掩蓋在滿目紅光之下,幾乎看不到。
藍貞兒神色冷凝,纖細的娥眉緊緊地蹙起,在她面前跪了一排黑衣人,墨玉也在。
“屬下等沒有完成任務,還請聖女降罪!”
衆人開口,神色愧疚,眼神卻很堅決。
藍貞兒目光淡淡的掃過他們,眼底似籠了一層輕紗,讓人看不真切,“懲罰你們,所發生的就會改變麼?”
“這……可是屬下等沒能殺了雲若!”
“殺她?”藍貞兒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然,弧度卻幽冷的駭人。
當時的情況,誰又有機會靠近她?殺了她?
縱有再多困惑,可麒麟被召喚出來是不爭的事實!單憑這一點,天下沒人可以懷疑雲若手中的麒麟玉是假的!包括楚天曜!
換言之,雲若沒有問題,那就是她藍貞兒有問題了!
她之前明明信誓旦旦的指控雲若僞造麒麟玉,爲了增加可信度,她還將血玉切除一部分,製成了玉枕和蘭花玉佩,然後,令楚天曜深信不疑,後來,爲了落實雲若的罪名,她還使用了雨族的靈術,製造了那樣的畫面,把‘真相’展露在所有人面前,讓雲若百口莫辯!
本以爲,一切水到渠成,只等楚天曜下令將雲若捉拿,那麼,一早埋伏在七星臺下的雨族殺手,就可輕易將雲若誅殺,免除一切後患!
然而,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她竟然真的召喚出神獸麒麟!
僅憑這一點,便可輕而易舉粉碎所有的計劃!令一切功敗垂成!
藍貞兒隱在袖中的手緩緩握緊,柔美的臉上浮起一抹果決的狠厲,“搜!無論如何,找到雲若的下落,然後,殺了她!”
“是!屬下定當竭盡全力!”
一衆黑衣人神色肅然,如同宣誓般決絕,深知此事不宜拖延,藍貞兒揮了揮手,他們盡數退下。
墨玉憂心忡忡的看了藍貞兒一眼,“聖女,經此一事,只怕皇上對您……”
她面有難色,似乎在想措辭,藍貞兒卻不以爲然的笑了笑,“覺得他會懷疑我?”
墨玉咬了咬脣,沒說話。
“呵!我倒是不擔心他。真正讓人煩心的,是那個女人!”
聞言,墨玉一怔,看着藍貞兒脣邊冰冷的笑,心底莫名的輕顫了下,“聖女,您說的是太后?”
“今日你在七星臺上那一番說辭,她的臉色當時就很難看,若證明血玉麒麟是假的也便罷了!可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