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被撞的眼冒金星,雲千若依然可以篤定,她撞到的是什麼?
且不說風中瀰漫的那一股熟悉的味道,單是這冰凍三尺的寒意,世間除了某人之外,也不會有第二人了!
只是,她好好的飄她的路,這隻變態風美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飄出來也就算了,這地方這麼大,幹嘛偏偏往她面前飄!?
你妹!
雲千若咬牙,擡頭,一記殺氣陰涼的眼神砸過去,“王八蛋!你想撞死本姑娘啊?!”
話音落地的瞬間,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北冥風的頭頂,暗夜之中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無視她不友善的表情以及暴力的舉止,北冥風雙手扶着她的腰,低頭看着她,紫眸深深,波光明滅,“我只是在散步。”
聞言,雲千若眼角一抽,沒忍住,又是一巴掌扇過去,“散步?散你的頭!”
就算要撒謊也稍微撒個像樣點兒的吧?如此弱智的謊言,這是在質疑她的智商麼?!
結結實實又捱了一巴掌的北冥風,抿了抿有些僵硬的嘴角,沒說話。
兩人身處在半空中,腳下凌風而立,青絲飛繞,衣袂翩翩,月影婆娑下,別有一番靜謐寧和之美。
雲千若低頭時才發現,北冥風的雙手一直環在她的腰間,頓時眼角一抽,一巴掌拍向他的手臂,“爪子拿開!”
風美人真是變得越來越不知道害羞了!
真的有些懷念之前那個動輒臉紅心跳,動輒渾身僵硬說不出的風美人!簡直像只又羞澀又呆萌的企鵝!
可是現在呢?雖然時不時地依舊會臉紅,然而,與此同時,皮也真的變厚了!
似乎就從某一天開始,忽然就有些變了?
果然是越長越歪了!
心中腹誹不已,雲千若再次擡手,一巴掌拍向他的手,“聽到沒有?把你的兔爪拿開!”
北冥風不爲所動,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背上那隻頂着他大名的流氓兔,薄脣微抿,嗓音低沉如晚風,“你會摔下去。”
雲千若:“……”
滿頭黑線,無語望蒼天,心臟一陣陣的抽搐。
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藐視!
她丫有那麼弱?!沒人扶着就會摔下去!?
“再敢藐視本姑娘,就一腳把你踩下去!”
北冥風清晰地聽到了空氣中流轉的磨牙聲,雲千若險些咬碎了一口的牙齒!
再敢亂說話,她就一口咬死他!然後,再把他踩下去!
許是,讀懂她眼中的殺氣,北冥風抿了抿嘴角,乖乖放手,雲千若身影一閃,如一縷清風般翩然落地,幾乎是瞬間,北冥風的身影落在她身邊,靜靜地站着,身姿修長,月色下宛若挺拔的玉山。
雲千若翻了翻白眼,眼風涼涼的飄向他,“就你這翻牆入室神出鬼沒的本事,不去做採花賊真是可惜了!”
輕飄飄的嗓音在風中迴盪,宛若一縷魔音,荼毒衆生。
北冥風緊抿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面具之下,那美的攝人心魄的臉僵硬且黑沉。
採花賊……
下一瞬,他蹙眉看向雲千若,目光深邃如蒼穹,“不準胡說八道!”
分明就是甩了採花賊好幾十條街嘛!
北冥風緊繃的俊臉愈發黑沉了幾分,幾乎可以媲美鍋底。
“那不一樣。”
他翻牆入室,只因有她。若她不在,縱然門戶大開,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怎麼能與採花賊相提並論?
雲千若撇撇嘴,一臉鄙視的看着他,“哪兒不一樣?你就別狡辯了!都是未經允許就潛入人家姑娘的房間裏!還都是月黑風高的夜裏!”
越說,雲千若越覺得,這真是像極了採花賊!忍不住點了點頭,“像!太像了!”
北冥風:“……”
太像什麼?採花賊麼?
眼角,隱有一道黑線滑落,北冥風眼神幽幽的看向她,低沉冰冷的嗓音帶着一絲莫可名狀的韻味,“採花賊會劫色,我不會。”
乍然聞聽此言,雲千若表情一呆,眼中劃過一絲淺淺的迷惑,眨了眨眼睛,隨即便反應過來,差點兩眼一翻吐出一口血來。
劫、劫色?!
噗——
這都什麼鬼!那隻風美人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雲千若面容僵硬,心臟都狠狠地抽搐了下,滿頭黑線的看着北冥風,“你……你……你簡直……你無恥!”
素來口齒伶俐的雲千若,此刻,竟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
她發誓,她在說採花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劫色這回事!又不是每個採花賊都會那麼低俗!也有風流雅趣的好麼?
北冥風掃了一眼她僵硬抽搐的表情,抿脣,氣定神閒,“這是實話。”
實話!?
雲千若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他還敢昧着良心說這是實話?!
狠狠地磨了磨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殺氣騰騰的話,“無恥!無賴!你敢說你沒有佔過本姑娘便宜?!”
居然還好意思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他不會劫色!?
北冥風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語氣幽幽的道:“我會負責的!”
“噗——”
雲千若兩眼一翻,險些當場陣亡!
負責……又是負責……她什麼時候說過要他負責了!?
不對!怎麼從他口中說出來,這感覺就像,只要一句負責,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非禮她?!負責就是爲了更好的非禮!這簡直就是非禮通行證!
雲千若:“……!”
那一瞬間,雲千若有一種跳起來砸死他的衝動!
太無恥了好麼!?
心在抽搐,雲千若不經意間瞥見草叢中的一塊大石頭,眸光一閃,飄過去將它撿起來,下一瞬,她已經舉着石頭站到了北冥風面前,滿臉殺氣的看着他,笑容明媚且陰森,“別害怕!本姑娘把你打死之後會負責的!”
北冥風:“……”
一滴冷汗滑落眉心,他的視線掃過那塊比磚頭大了兩倍不止的石頭,落在雲千若笑容陰森的小臉上,抿脣,“你想謀殺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