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求生手冊 >第76章 興師問罪
    要問郭圖郭公則來幹嘛了,那自然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郭圖從手下魯軍候處得了半是瞎蒙半是胡謅的消息後,心中驚疑不定,既擔心曹軍大舉來援,讓前線吃了敗仗從而牽累到自己,又擔心自家侄兒的安危。

    他連忙派手下南下去打探消息,不過還沒等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顏良派出的信使也到了。

    從信使的口中他知道曹軍昨日舉萬餘人來援,一舉擊潰先鋒軍右營,隨後被顏良帶人阻於城西北角,雙方互有勝負,曹操已經入了白馬城,顏良帶人退回了自家營中。

    信使除了帶來了前線的戰況,自然也帶來了他從子郭孚被關羽一刀咔擦掉了的消息。

    郭圖原本就對顏良不給他面子,不遵從他號令多有不滿,這一回又帶上了侄兒的死,雖說是關羽所殺,但顏良肯定護持不力,對顏良的仇恨值簡直就要爆棚。

    至於說他們叔侄前時謀奪顏良兵權,想要順手摘桃子的心思,自然被他給忽視了。

    郭圖心裏恨管恨,但他也不敢輕易就帶着人找上門去,且不說找上門去能不能從顏良手裏討到便宜尚且未知,現在曹操大軍正在白馬城裏,前方戰局尚且未明,若是自己貿貿然跑到白馬城下,反而被捲入戰事可就不美了,侄兒郭孚的殷鑑不遠,自己可得小心爲上。

    但郭圖也不敢不派人南下,他已經得到了先前的戰況,若是不派人往援最終導致先鋒軍大敗,那在袁紹面前也會成爲被攻訐的理由。

    於是乎,郭圖就親自帶着四千大軍,以比烏龜爬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前進,走了整整一個時辰不過是剛剛走到下一個亭舍。

    這個情況直到他派出去打探的人回來後才得以改觀,探哨回報曹操主力已經帶了人西去,而顏良也帶着人追了上去,城下的先鋒軍仍舊在兩面夾攻白馬城中餘部,瞧此架勢白馬殿後的曹軍也堅持不了多久。

    得了消息的郭圖連忙令大軍加速前進,等到來到白馬城下的時候恰巧已經是一座空城。

    而郭圖在先鋒軍大營處被拒之門外,心中那股邪火無處宣泄,立刻撒在了蘇遊的手下身上,他身份高,兵力足,蘇遊的手下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在心中把郭圖罵了個遍,但不得不聽令讓出了白馬城防。

    郭圖在城中久等顏良的消息,他心中既想着曹操能敗退,又希望顏良也沒好果子喫,最好兩邊兩敗俱傷纔好。

    直至城門守軍稟報遠處有遠不見盡頭的人馬靠近城池,他才心裏發慌,下令緊閉城門誰都不能放進來。

    當得知來人是先鋒軍後,他也沒鬆口,雖說想要召蘇遊進城問話,但蘇遊不給面子,他索性下了城牆歇息,只吩咐一個人都不許放進來。

    第二天,郭圖自恃身份,待在城中等候顏良來見,卻不料從早上等到中午,城外大營處的炊煙都燃起過了兩回,但始終沒人來城中請見。

    不但顏良、蘇遊沒來,也無一人前來通報昨日戰事的情形,他遣人往西邊去打探消息,出城十里後卻被顏良手下的遊騎給堵了回來,聲稱西邊有敵情,禁止私自靠近。

    郭圖強壓下怒火派人去城北大營問責,對方卻以先鋒將軍有傷在身,不便見客爲由拒不接待,只是讓來使帶回了三千多收攏回來的城中百姓,並一則簡略的戰報。

    郭圖看過戰報後才得知顏良此去大有斬獲,但他對於戰報並不感興趣,他耿耿於懷的是顏良那桀驁不馴的態度,不親自來見也就罷了,連自己的使者也擋在營外,簡直是欺人太甚。

    將手中竹籌往地上狠狠一擲,郭圖不無惡意地罵道:“顏良匹夫,竟如此無禮,難道他已經奄奄一息,苟延殘喘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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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被郭圖恨得牙癢癢,巴不得立刻就奔赴幽都的顏良,此刻正安坐帳中神色自若地招待客人,若不是臉色略顯蒼白且時不時會咳上一兩聲,任誰也看不出他顏將軍身上有傷。

    “劉府君,你我隔着城頭對弈已久,不意卻是遷延至此方纔相見吶!幸會幸會!”

    被顏良稱之爲劉公的男子年約四旬開外,面容清癯,頭頂未戴冠,只是一幅蒼幘包頭,頭上斑白的鬚髮整理得乾淨利落,身上也只是一襲青步長衫,腳踩麻履,看上去就是尋常儒士打扮。

    但此人可並非尋常人,正是讓顏良在白馬城下望城興嘆一月之久的東郡太守劉延,他這頭上的白髮一大半還是拜這一個月守城生涯所賜。

    劉延神情淡然,朝主座上的顏良拱一拱手道:“劉某昨日就辭了朝廷職事,如今已是閒雲野鶴,正欲回鄉徜徉於山林泉石之間,卻不料顏將軍興師動衆特意邀我前來,卻是爲何道理?”

    顏良心想你這老傢伙在白馬阻了我整整一個月,如今在曹孟德的主持下棄了白馬,你倒想拍拍屁股走人,世間哪有這麼好的事情,若不是我派在南門白馬山裏的兩百人把你劫了下來,怕就真被你給溜走了。

    不過聽被救回的城中百姓所說,這劉延辭去東郡太守並與曹操意見相左的事情應當不假,且城中士庶多有爲他說好話的,看來此人心中倒也存了幾分民生社稷,倒也不便太難爲他。

    “我聞劉公在東郡數年,清吏治、修德政、興教化、勸農桑,一郡百姓皆以公爲賢太守,有諸?”

    劉延面對顏良拋出的高帽子,雖然神情依舊不亢不卑,但面上卻隱含得意之色,說道:“劉某在任內施政只求對得起治下黎庶,至於百姓如何看待與我,劉某卻是不知。”

    “既然劉公一心皆爲黎庶,又何必久拒我義師於城外,導致城內遭受兵戈擾攘,讓城中守卒百姓白流鮮血啊?”

    “劉某守土有責,不得不爲之,僅此而已。”

    顏良見劉延像一塊頑石一般,也不想和他爭辯那些沒用的,就擡出了一句他難以回答的話來問他。

    “既然劉公心繫郡中黎庶,那爲何曹孟德欲驅使百姓背井離鄉流離失所,劉公爲何不阻攔吶?”

    “劉某亦當面勸阻,然曹司空不納吾諫,如之奈何?”

    “哈哈哈,曹阿瞞若是能聽公之諫,心懷黎庶,就不會擅斷朝綱,引得袁大將軍南下討逆了。”

    對於顏良的這番駁斥,劉延嘴巴抿了抿,卻最終沒有出言辯駁,從他的內心裏雖然不認可袁紹之舉,也對曹操不無微詞,尤其在對待東郡百姓一事上,他和曹操的意見是全然相左的。

    顏良這次把劉延召來,自然不是要數落取笑他,見劉延閉口不言,氣勢已無最初之時那麼強項,就問道:“如今曹賊已被我大敗於途,被其挾裹的百姓也追回泰半,卻不知劉公接下來是何打算吶?”

    “劉某已經了無牽掛,只願回鄉耕讀,別無他願。”

    “哦?原來劉公心繫黎庶也不過是虛飾門面之舉,也罷也罷。”

    “將軍何出此言,劉某在東郡行事正無愧於心,何得有虛飾之處?”

    “正因着劉公先不能識時務迎我義師入城,後不能堅立場拒曹賊遷徙百姓之議,如今城中百姓慘遭曹賊屠戮,城外百姓方纔被我送入城中未能妥善安置。而作爲始作俑者的劉公,你卻要安然遠逸,此不爲虛飾邀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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