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求生手冊 >第81章 爲民做主
    郭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他剛剛立下g就立刻被打了臉,當面前的百姓們一起嚷嚷着要讓他爲民做主的時候,簡直連臉都綠了。

    憋了半天,他才用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道:“汝等所說是否屬實?”

    一個頭上包着麻布的老叟站出來道:“千真萬確啊!我等帶有房契在身,方纔我等回自家屋舍,卻發現掛在院外的鎖被扭斷了,裏邊住的都是軍中士伍。草民待要上前分說,士伍們卻對草民惡言相向,更把草民給推搡在地,虧得附近鄰舍相救,不然怕是見不到都督了!都督可要爲草民做主啊!”

    老叟一邊哭嚎一邊顫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竹木所制,在官署中備案過的房契,其他的百姓們也紛紛應和着往外掏房契。

    郭圖這下算是知道面前的百姓們所言非虛,他進城之後只想着如何收拾顏良,對於手下的部屬們本就沒有嚴加約束,卻不曾想鬧出了這等事情來。

    不過這事情也不能完全怪郭圖,昨天這些百姓被挾裹走了後,房屋自然就空了出來。

    要說城內本就有闢出的兵營,之前劉延所將的郡兵就駐紮在營中,但兵營中畢竟條件簡陋,軍候以上的中階軍官自然有城中富戶招待,那些低階軍吏們就沒那麼好待遇,只能與普通士卒一起擠兵營。

    於是一些心思活泛的軍吏們便把主意打到了百姓們空置的屋舍上,那些鎖都是隻能防君子連盜賊都防不住,又怎奈何得了比盜賊更兇狠的兵爺爺。

    有樣學樣之下,城中的空置屋舍很快就被士卒們佔滿了,甚至有些沒搶到屋舍的驕橫之徒不免幹些強佔豪奪的勾當。

    一時間這些沒有嚴加約束的士卒們把城中各里坊鬧得個烏煙瘴氣,但百姓們看在明晃晃的刀槍上還敢怒不敢言。

    直到今天被挾裹的百姓們返回了一大批,這個矛盾才大範圍激發了出來,又在有心之人的挑唆下,便齊齊找郭圖伸冤來了。

    郭圖象徵性地命隨從拿過幾枚房契驗看,但心思卻根本沒放在眼前的房契上,而是在盤算着如何妥善解決此事。

    郭圖現在也很是無奈,這一次袁紹南下用兵的名義是興義師、誅曹逆、清君側,可不是來造反來的,這些百姓們的房契都有白馬縣戶曹的印鑑畫押,他可不能像流寇一般不認賬。

    但他也知道手下那些士卒驕橫得很,自己還指望着他們去壓服顏良的先鋒軍,若是如同面前百姓所說有許多軍吏都佔了空置屋舍,一個處置不當就容易引發軍中譁變。

    最關鍵的是,自己剛纔當着衆人的面誇下了海口,現在想要打馬虎眼也來不及了。

    想到這裏,郭圖就又把顏良給嫉恨上了,他心想你去追曹操也就罷了,要你多管閒事把這些百姓給弄回來,如今倒要我來收拾這局面,真正豈有此理。

    倉促之間,郭圖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只得暫且安撫住百姓,回到堂內屏退左右,召了手下的幾個軍候過來詢問。

    郭圖原本只是袁紹的謀士,並不掌軍,也就是在不久之前的他聯合淳于瓊、逢紀等人譖毀沮授,才被任命爲都督,與沮授、淳于瓊三人各典一軍。

    得了都督的職事後,郭圖便在軍中大肆拉攏將領,想要建立自己的嫡系。

    當然,顏良、文丑、高覽、張郃等將只是與他應付一下,並不太理睬這個佞幸小人,但總有那麼些中低軍將要攀上郭圖這條新船。

    如魯軍候這般並無多少實戰功績的幾個中階將領就被郭圖引爲腹心,並利用自己的手裏的權利在兵員、軍械、糧草上對這幾個曲多有傾斜。

    但郭圖畢竟掌軍時日尚淺,自身又不懂兵略,不能開硬弓持長槊,更沒有帶人打過幾場勝仗累積起威望,也就沒能完全收服了手中部曲上上下下的人心。

    他這等做法與顏良這等軍中宿將,手下都是跟隨多年出生入死的情形完全不同,說穿了,郭圖與手下的幾個親信軍候實際上還是一種各取所需的合作關係。

    當手下幾個軍候來到郭圖面前的時候,雖然表面上恭恭敬敬,但對於郭圖提出的問題,不是裝作不知,就是表示手下士卒出征多時也相當辛苦,佔了些空置的屋舍並算不得什麼大事,就當是暫借一下又有何妨,渾不把這當一回事。

    對於手下將領不以爲然的態度,郭圖很是頭痛,他說道:“白馬百姓回到城中,如今反變得無家可歸,百姓現在圍在官寺門口伸冤,諸君以爲當如何解啊?”

    其中一個比較粗魯的軍候直接答道:“彼輩隨同曹賊西走,是爲附逆之舉,既然已經附逆,如今再想要回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聽了這個愣頭青義正言辭的話語,其他人也紛紛附議道:“正是,我河北軍南下討逆除亂,此等附逆之徒自是望風辟易,此刻外邊的百姓定是持了僞造的契書前來招搖撞騙。”

    更有那心思靈活的說:“我聽說曹賊離開白馬之前已將城中籍冊賬簿統統帶走,外頭之人手裏的契書在官中並無備案,既無備案,即便是真契也作了僞契,那還理他作甚。”

    “就是,還理他作甚!”

    郭圖見手下幾人越說越離譜,面上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終於忍無可忍,重重咳嗽了一聲,呵斥道:“汝等且將這些污濁的心思放在心裏,莫要再說出來。今日返歸的百姓有一千多戶,既不是三四人,也不是三四十人,得有足足三四千口人,容不得你們造次。”

    “此次大將軍率軍南下,便是要奪那大義名分,豈容沾染污名在身。若是今日此間的行爲傳揚開去,即便我不殺汝等,大將軍也必下令誅除汝等以儆效尤,到時候,即便是我也保不住汝等的項上人頭。”

    郭圖一頓狠厲的呵斥,總算是把手下幾個軍候給震懾住了,至少是表面上不再唱反調,至於心裏多半還是不太服氣的。

    那幾個軍候不再說胡話,反而訴起了苦來,紛紛說城中的軍營實在簡陋,連他們在黎陽的軍營都有所不如,若讓士卒們待在那等軍營中定會影響軍心士氣。且他們已經住進了屋宅中,再要把他們趕出來,那士卒們肯定會心存怨望,到時候還怎麼上戰場賣命。

    郭圖被他們給煩得腦殼疼,心知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覺得事情還真是棘手。

    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沒什麼兩全之策,突然想到了被他拋在官寺外應付百姓的前東郡太守劉延。

    郭圖看得出劉延在白馬百姓中很得人心,原本也不想讓劉延摻和在這件事情中,但如今看來也不得不與熟悉城中情況的劉延商議一二。

    待到把劉延請入堂內後,郭圖將目前的情況向他分說了一下,然後問道:“劉公久在地方,對目下之局面,可有以教我?”

    劉延撫須思忖半晌後,在郭圖的萬般期待中微微一笑道:“此事雖然難辦,倒也不是純然沒有辦法。”

    郭圖一聽有戲,坐在榻上的身體不由往前一傾道:“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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