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求生手冊 >第172章 裏應外合之策
    在受了顏良之命潛入鄄城的暗子裏,仇升自然是極其重要的一個,但如果少了另一人,亦會遜色不少。

    那個人不是旁人,正是成陽仲氏子弟,新近投附顏良的仲棟仲子蹇。

    按理說,仲棟這等新近投附之人,自是難以堪當大任,更何況是關乎攻取鄄城的重要任務。

    但仲棟這傢伙行事倒也有幾分果決,既然決定了投附顏良,所帶領的三百多僮客俱都不俗,兵器衣甲上也頗花費了一番心思和金錢,更出乎意料的是,仲棟的長子仲遐亦隨侍身邊。

    仲遐字孟方,今年才只有十六歲,但並非是仲棟的嫡子而是庶長子。

    仲棟十六七歲的時候尚未娶妻,就在和貼身侍女練習植樹造人的時候擦qiāng走火,因而有了仲遐,仲遐的生母因此也被收爲了侍妾。

    其後仲棟雖然很正常地娶了正妻,也有了嫡子,但因爲仲遐最爲年長,又長得肖似乃父,也很受關愛。

    仲遐這等庶子無法繼承仲棟這一支的家業,至多也就是分些許田宅讓他足衣足食,所以這回有馬上建功的機會,仲棟就帶上了自己的庶長子。

    對於仲棟帶上兒子一起從軍的做法,顏良自然是感覺到他的誠意,對其的信任立刻便上升了一大截。

    當仲棟與仇升商議出了一系列潛入鄄城作爲內應的計劃,其中要由仲棟親自帶領一部分他門下僮客潛入時,顏良也並不猜疑,很爽快地同意了那個方案。

    仲棟也是相當懂得避嫌,只是挑選了數十精明強幹的僮客配合仇升行動,而把自己兒子仲遐留在顏良營中,替他統屬餘下部衆。

    有了仲棟的協調,各種證明身份的驗傳,乃至於如假包換真材實料的貨車貨物等等物資準備得十分周全,讓潛入計劃得以順利進行。

    而仲棟本人則以他某個族弟的身份,坐着華貴的車駕,僕從開道,護衛在旁,大搖大擺進了鄄城,對外宣稱的目的是去入城訪友。

    仲棟的身份雖然作僞,但目的倒也不佳,入了鄄城後,熟門熟路地來到了城中大族周氏的宅邸。

    鄄城周氏雖然並不似仲氏之於成陽那般一手遮天,但在鄄城中亦是勢力不小。

    周氏的家主周維,字元興,曾是故司隸校尉山陽昌邑人魯峻的門生,曾經與仲棟在雒陽有過交往,因着鄄城與成陽比鄰,二人雖然年歲差着幾歲,但一來

    來二去便也成了至交。

    世道大亂後,周維也辭了京中的閒職,回到老家做個田舍翁,平日裏與仲棟來往很是密切。

    因而當仲棟化名來訪時,着實讓周維感到訝異,但這還不算完,仲棟之後對他所說的話更令他既驚且疑。

    “元興兄,先前聽兄言說,那程仲德對城中士民頗爲嚴苛,不知如今可曾有所改觀”

    “哎,哪能有所改觀,年初之時,程仲德便徵召城中青壯修習兵甲,一旬一練,已經是耽誤了不少農事,百姓們怨聲載道。近來那老兒又不知發了哪門子癲,更是變本加厲地令青壯整日價停留在城中,可不是耽誤了今年的宿麥。”

    “我等城中大族近年來爲其提供糧秣無數,可這老兒尚且不知足,竟然強令我等族中子弟僮客聽其差遣,助他防備那連影兒都見不着的河北軍。子騫賢弟,你且說說,他袁大將軍和曹司空爭權,又關我等什麼事情來”

    仲棟心道程昱這廝鼻子倒是挺靈,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面臨危機之下,只得盤剝驅使城中百姓,來達成他守衛鄄城的目的。

    仲棟淡淡道:“程仲德此人性情剛戾,與人多迕,素來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做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事自不爲奇。只是,有一事元興兄恐怕尚且不知,這程仲德亦是猖狂不了多久了。”

    周維聽說仲棟言下之意程昱就要倒黴,不由面露喜色道:“此話怎講可是曹司空要將那老兒調離鄄城”

    “非也非也程仲德雖然在鄄城的時日無多,但非是曹公下令,而是袁公容不得他也”

    “啊袁公莫不是袁大將軍的兵馬要打來了”

    雖然周維心裏對程昱是一百個看不過眼,但仍舊不願意自己的家鄉再遭戰事,這兵荒馬亂的日子實在是太不好受了。

    仲棟自然看出了周維心裏的擔憂,他繼續說道:“周兄怕是還不知道,袁大將軍的數十萬大軍已經兵臨河南中牟,離開許都只剩下百餘里的路程。”

    這等最新軍情,周氏這等遠隔數百里外的地方豪族自然無從知曉,尤其是曹操對於此等不利的消息封鎖甚嚴,尋常地方官吏亦未必與聞。

    即便是成陽仲氏,也只是在與顏良接觸過後,才得知更爲詳盡的雙方前線戰情。

    周維驚訝道:“曹公竟至於此這朝中可又要變天了麼”

    仲棟長嘆

    一口氣道:“這朝中的天變不變你我尚且不能預料,但這濟陰的天卻是要大變了。”

    周維想想也是,朝中如何變化,對他們這等地方士族來說影響不大,但濟陰若生變故,可是實實在在會影響到他們的安危與利益。

    周維急切地道:“子騫賢弟可是聽說了些什麼袁大將軍的兵馬可是要渡河南下”

    鄄城離開黃河南岸不過二三十里,先前程昱在城中佈設的防禦大都針對北邊和西邊,自然都被周維看在眼裏,所以纔有此一問。

    仲棟卻擺擺手道:“此事怕是與元興兄所料差之甚遠,元興兄可知,八月時,袁公遣討逆將軍顏立善自河南東出兗州。顏立善勇名冠絕河北,旬月之間連下平丘、長垣二城,更大破陳留太守夏侯淵,斬首生俘足有四五千數。”

    “曹公急遣陳國張繡、梁國朱靈帶兵北上援護,但顏良絲毫不怵,提兵繼續東進濟陰,三日之內連下冤句、句陽二城,更夜襲夏侯淵、張繡於濟水旁,又殺傷數千之衆。”

    “而朱靈慾要趁顏良主力東進之時,攻其後方長垣,卻攻而不能克,反受奇兵急襲退走。曹公盡遣宿將強兵亦不能奈顏良何,如今戰火已經是迫在眉睫近在眼前矣”

    這一系列的消息直聽得周維目瞪口呆,他原以爲袁曹雙方的實力並沒有那麼懸殊,但袁紹主力壓着曹操打,偏師又在兗州如入無人之境,很是刷新了他的固有觀念。

    周維眉頭深皺,語氣沉重地道:“哎兵危戰兇,如之奈何”

    仲棟也感嘆了一番道:“時局窘迫,我等士族也只能爲自己多多考慮了。”

    周維並不是沒有見識的鄉野土老財,也是在雒京爲官多年的觀場老油子,知道自己這個小友不是那種毫無主見隨波逐流的庸人,又聯想道仲棟是化名來訪,便嗅出了幾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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