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求生手冊 >第224章 登樓遠望
    在座的除開隗冉、昌琦幾個武夫之外,俱都略通音律,即便是像顏良常年統兵在外的,也聽得出此刻堂外傳來的琴音是何曲調。八八讀書,23o

    只聽琴音慷慨激昂,奏的正是樂府名曲戰城南,悲壯中暗含憐憫的曲調,讓曾經經歷戰場搏殺的將士們都聽得肅容以對,彷彿是想起了與他們一同朝行出攻,入暮卻不能一同夜歸的袍澤。

    戰城南的曲調並不長,演奏者在反覆演奏了三遍之後,終於停了下來,而堂內衆人俱都面面相覷,不知是何人隔室傳音。

    稍歇片刻,那琴音又起,只不過這一回不再是使人壓抑的曲調,而是清逸灑脫的春秋名曲高山流水。

    衆人旋即又沉浸在時而清越時而低迴的琴音之中,而剛纔沉悶的心情也隨之漸漸舒緩,如站在高山之上,流水之畔,沐浴在朝陽輝月之下。

    八段高山,七段流水,一一奏罷,衆人俱都是持杯淺飲默不作聲,彷彿還在回味剛纔的琴音。

    正當衆人以爲還會有下文,引頸企盼時,卻是再無聲息,彷彿剛纔那兩曲或激昂或悠揚的琴音從未有過一般。

    作爲主客的辛毗最先回過神來,目視居首的顏良,而顏良亦是一臉莫名,於是二人齊齊看向了旁邊的張斐。

    辛毗道:“原來張司馬竟安排得這一出,令人大飽耳福,不虛此行哉”

    面對顏良與辛毗的質詢,張斐搖搖頭苦笑道:“並非是在下刻意安排,我亦是不知此曲由誰而奏。”

    張斐這話頓時把顏良、辛毗都整懵逼了,在張家飲宴,連主人家都不知道有人隔室鼓琴,這到底是唱哪一齣。

    不過這時被喚來作陪的張氏子弟中,卻有一人起身作揖道:“啓稟叔父,愚侄有一事容稟。”

    張斐擡眼望去,見正是自己向顏良薦舉的張廣。

    先前一衆張氏子弟入座後,雖也一一介紹,但人多眼雜,當時並沒有詳細說薦其出使中山之事,不料平素裏一向低調謙和的張廣卻主動站了出來。

    張斐道:“賢侄但言無妨。”

    張廣答道:“方纔內子遣使女告我,說廣之妻妹聞知南征將士在堂中宴飲,遂鼓琴曲一闕以表敬意。”

    張斐恍然大悟道:“噢原來是甄氏女,怪不得,怪不得。”

    坐在中間的顏良聽聞此話眉頭一挑,這張廣的妻子乃是甄逸第三女,其後又有兩個妹妹,難不成是甄姬在隔壁鼓琴竟有這麼巧的麼

    與顏良有同樣疑問的更不在少數,長史辛毗問道:“甄氏女可是那甄氏麼女”

    張斐雖然前些時日剛剛回到真定,又奔波於靈壽之間,但也聽自家娘子說過甄宓來此省親之事,便答道:“正是甄氏麼女。閃舞..”

    辛毗讚道:“前聞甄氏麼女容姿殊絕,不料琴藝亦如此出衆。”

    張斐問道:“德林,甄氏女可還有言留下否”

    張廣答道:“這卻並未,只是內子言道其妹素來崇敬英雄人物,今日得知顏府君、辛長史光臨鄙舍,興之所至,乃爲英雄而奏。八八讀書,o”

    辛毗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英雄二字與自己扯不上關係,這曲子多半是獻於顏良。

    而作爲時時刻刻關注政治動向的辛毗,對袁家老二和毋極甄氏之間的故事也是一清二楚,甄氏吊着袁熙既不答應也不否拒,情形很是尷尬。

    而現在甄氏女居然以崇敬英雄爲名,親自奏曲助興,這其中意味值得琢磨。

    辛毗不由偷眼打量安坐中間的顏良,只見顏良一手持杯,一手輕輕拈着頜下鬍鬚,嘴角微微上揚,一副神在在的樣子。

    辛毗不知道的是,顏良心裏此刻早就樂開了花,被人稱作英雄本就是令人欣喜之事,更何況是來自甄大美人的稱讚,讓顏良猶如飲了一勺蜜,簡直甜到了心裏。

    顏良甚至在想那甄姬是否是中意於我,而自己這趟真定之行難不成還會攜美而歸。

    這一旦胡思亂想起來就沒完沒了,之後的飲宴也俱是心不在焉,直到飲宴結束,張斐問道:“天色已晚,將軍與長史不若便宿在此間,如何”

    若是原本,顏良多半是拒絕的,因爲他已經養成了習慣,不輕易落腳在還沒完全掌控住的地方,但今日不知爲何,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下來。

    在張斐的帶領之下,顏良來到了一個獨立的院落中,進入屋內,自有婢女上前服侍更衣沐浴。

    張氏作爲真定大族,挑選出的美婢自然有幾分顏色,在沐浴的時候就假借着助浴暗中撩撥。

    顏良剛纔喝了好一陣酒,被熱水一泡,正有幾分酒意上涌,險些便沒有經受住撩撥將其就地正法。

    但顏良腦袋裏得虧裝着那僅聞琴音未見其人的甄氏女郎,讓他保持着一分清明,纔不顧美婢那幽怨的眼神,拒絕了主動暖牀的提議。..

    按說這年頭,士族大家以美婢招待貴客乃是司空尋常之事,且顏良也非是道德君子,飽餐一頓秀色也不爲過。

    可如今顏良所謀者大,想着萬一今夜裏的表現傳到張氏族人和甄氏女的耳中,那自己定逃不過一個好色之徒的風評,對於贏取美人芳心殊爲不利。

    所以顏良只能忍着送到嘴邊的點心不敢下嘴,晚上自己努力一把翻越了五指山。

    不料第二天早上,那美婢端着水來到屋中,發現牀腳有一條污濁的絲絹,拿起來一看一嗅,上面滿滿地全是祖傳寶貝的味道。

    這時候恰好顏良顏良醒了過來,二人四目相對,美婢的眼神別提有多嗔怪,而顏良則是尷尬地閉上眼睛繼續假寐。

    美婢輕輕哼了一聲,然後嫋嫋婷婷一步三搖地出了門。

    顏良怕那小妖精再進來,也不要人服侍,趕緊自己起牀穿衣。

    張斐得知顏良起牀後,便請他與辛毗到一處偏廳中用朝食。

    由於昨日飲宴之時人多眼雜,並未多提什麼中山國的事情,今天張斐特意喚來侄子張廣單獨作陪。

    席間張斐問道:“德林,你與內弟關係如何”

    甄宓共有三個兄長,其中前兩個都已經亡故,只餘下三兄甄堯,而張廣與甄堯既是表兄弟,又是姐夫小舅子,那關係哪能不好。

    張廣答道:“吾與叔安自少時便相友睦,如今雖然相隔兩地,仍時有書信來往。”

    張斐又問道:“剿滅黑山賊之事,德林如何看”

    張廣雖然爲人謙沖,但也不忘趁機小小拍一下馬屁道:“黑山賊多行不義,必受嚴懲,有明府臨國,長史輔佐,克賊可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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