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求生手冊 >第476章 拖延
    “踢踢踏踏踢踢踏踏踢踢踏踏”

    建安六年七月初七,正是七夕佳節。

    是日下午,在元氏城北的官道上急速行來一行人。

    這行人一共三人,卻是一人雙馬,標準趕急路配置。

    他們的坐騎俱都雄壯,或是趕路甚急切,三人身上都蒙着風沙,且因爲天氣酷熱而滿頭大汗。

    汗水從額頭髮間冒出,從三人佈滿塵土的臉上流下,刷出幾道黑黑白白的印痕來。

    三人行至了城北十里亭處,敬業的亭長親自率領亭卒攔在道邊,要覈驗他們的傳符。

    三人帶住了馬匹,爲首一名英武的青年舉起一枚木牌道:“上艾營第二曲副軍候夏侯衡,奉命至將軍府報到”

    亭卒眼力好,一眼就看到軍中軍候以上的軍官使用的腰牌,且看三人的坐騎上有些還打着郵驛專用馬匹的印記,便不虞有他,揮手放行。

    夏侯衡倒不急着走,而是問道:“敢問亭長,眼下幾時了”

    亭長回頭稍一打量豎在亭舍門口的華表,便答道:“眼下約是申時五刻,三位可是要入城麼那倒不用急,關城門還有段時間呢”

    夏侯衡點點頭,對同伴道:“公理、士元,要不要在此歇息下,擦下汗水,換身衣衫再入城”

    仲長統與龐統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的狼狽相,俱都笑道:“也好,這樣去拜見將軍未免失禮。”

    夏侯衡乾淨利落地下了馬,說道:“亭長,可否給我們端些清水,容我等潔下面,順便也給我等的坐騎進些水。”

    那亭長能被安排在元氏城外的十里亭,自然是機靈人物,聽三人的言談中提及拜見將軍便肅然起敬。

    眼下這常山地界,能被稱爲將軍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新任的度遼將軍了,至於其他什麼振武將軍陶升之類的,大家往往都不稱其將軍,仍稱呼陶典農。

    亭長笑呵呵地道:“自是有的,亭舍裏備有好幾大缸子清水,若是諸位不挑剔,衝個涼也是足夠。”

    亭長一邊引路,一邊吩咐亭卒幫着牽馬喂水餵食。

    且說龐統得了顏良徵辟爲從事中郎的同時,夏侯衡也接到了一紙調令,以準備出兵幽州的名義將其召回元氏聽用。

    夏侯衡自是樂得不行,迅速與繼任者交接完便與龐統一起上路。

    至於仲長統並沒有被召,不過他聽說要出兵幽州平亂,便打算跟着大軍到幽州去看看,也與二人結了伴。

    三人志趣相投,一路同行下來關係處得相當和睦,早就已經表字相稱。

    如今三人脫了赤條條,拿着水瓢往身上淋水沐浴,沖刷掉身上的汗水和污漬。

    一邊沖洗,一邊還聊着天。

    仲長統道:“伯權、士元,你們說將軍此次去幽州平亂,會帶多少人去”

    夏侯衡道:“想必會帶上萬餘人吧”

    龐統卻道:“或許不會帶如此多,我料有七八千數便足夠。”

    仲長統道:“哦士元爲何如此說”

    龐統道:“先前已經聽聞,此次除開我常山兵馬,還發勃海、安平、河間、博陵、中山五郡國兵馬同往。諸郡兵馬雖不多,但拼拼湊湊總能有個近萬,若將軍再發萬餘兵馬,這糧秣補給的壓力可不小,若是能速戰速決也還罷了,如若久拖不決,便十分不利。”

    夏侯衡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此誠可慮也。”

    龐統又道:“黑山張燕方剿滅,仍有漏網之魚,仍不可大意。且士卒方經大戰,也需休養調整,不宜再大舉調動。”

    仲長統道:“聽士元如此一說,我也深以爲然。”

    龐統道:“將軍此行所帶兵馬雖不會太多,或會採取精兵策略,召伯權聽用,或即此意。”

    龐統說話間無形中捧了一捧夏侯衡,讓他聽得十分高興,也說道:“依我看,將軍署士元爲從事中郎,纔是最明智之舉,以士元之才,定能助將軍順利平亂,再建奇功。”

    三人沐浴過後,換上了乾淨衣衫,一掃方纔的狼狽之色,重新變爲一個英武的軍士和兩個儒雅的文士。

    因着時間充裕,三人策馬緩行,進元氏城的時候,太陽纔將將要下落。

    當三人來到相府請見顏良後,便被吏員引到了正堂前的院子裏。

    只見此刻院內地上鋪着不少筵席,筵席上散放着不少書冊,很多人正在忙碌着把書冊重新卷好歸類,一一運回屋內歸置。

    這正是因爲古時七月初七有曬書的習俗,以防止書冊發潮發黴生蛀。

    三人正要拜見的顏良也毫無形象地穿着一身短褐,與一衆吏員們一起忙着搬運書籍。

    夏侯衡不愧是當過顏良短兵親衛,立刻擼起袖子上前幫忙,搶在顏良之前端起厚厚一摞書冊,龐統、仲長統自然也隨之上前。

    顏良見狀笑道:“伯權來了哦還有公利、士元,來汝等與我一同把這一摞書冊搬去我屋內。”

    三人在顏良的指揮下,來來回回搬了好一陣子書冊,又弄得一身大汗,剛纔的澡全白洗了。

    待書冊盡數收回,顏良才拍着手對三人道:“不必虛禮,眼下快要下值了,汝等想必也趕了一天路,一會兒隨我回家邊喫邊聊。”

    三人原以爲是到相府後院的居所裏喫飯,沒曾想顏良帶着他們又騎馬出門,趕了幾里路來到一處山腳莊院裏。

    莊院正門上懸着一方牌匾,匾額上木色與墨色皆新,一看就是新掛上去的,上書“聆風居”三個大字。

    進門前,龐統擡眼打量了一眼匾額,便笑道:“此定是崔州平所書。”

    顏良道:“士元好眼力,此正是崔兄墨寶,還是我特意去求來的。”

    龐統道:“崔州平擅草書,落筆飛揚灑脫,多有昔年崔濟北之風骨,並不難認。”

    崔鈞的從父正是著有草書勢的大書法家崔瑗,曾擔任過濟北相。

    顏良買下白石山下的莊院,自然要邀請衆士人前來消暑納涼飲宴聚會。

    衆士人對於這一處宅院的景色都大爲誇讚,如王粲等人還留下一些詩作讚美。

    崔鈞聽聞此地被取名聆風居,連稱好名字,顏良便順勢請他書寫了門匾掛在大門口。

    幾人進入宅院裏,早有僕隸上前牽馬,奉上清水潔面洗手。

    顏良似乎很隨意,也不帶他們進堂屋,直接帶他們來到山腳下的涼亭裏,早有人備好了酒食,點好了薰香驅蚊,四周掛着燈籠,倒是個極爲涼爽的所在。

    示意三人坐下後,顏良道:“此處是我新買下的院子,你三人反正也沒什麼事情,便在此處住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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