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求生手冊 >第596章 捨我其誰
    “什麼情況將軍要離開常山”

    所有聽到顏良話語的常山臣僚全都在心裏犯起了嘀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沒從旁人的表情上察覺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唯有在幾天前受過顏良吩咐的陳正心中略略有數,但面對同僚們的探詢也不露聲色,只是拿起面前的醇醪輕輕抿了一口。

    不過顏良在開了個話題後就沒有繼續下去,轉而說道:“眼下此間諸君來自天南地北,值此佳節,不妨都說說各地有什麼有趣的習俗吧”

    辛毗似乎也覺得先前的話題不宜深談,接過話頭道:“潁川之俗與常山略同,不過我等年輕士人會去到潁水、汝水邊上祭祀累祖。”

    真定左尉裴潛道:“河東之俗亦是如此,不過我等慣會去汾水、湅水甚或是大河邊祭祀。”

    平棘左尉王機道:“那往日裴兄在汾水下游祭祀的時候,我等太原士人定也在汾水上游祭祀。”

    高邑丞士孫萌道:“我等三輔亦然,每至臘日,渭水、涇水邊上皆是香案祭壇。”

    軍謀掾吳質道:“是啊濟陰士庶皆喜在臘日去濟水、濮水邊祭祀道祖。”

    元氏丞王粲笑道:“那我山陽士庶是必須去泗水邊上吟詩作對的”

    從事中郎龐統道:“荊州水道縱橫,大都歸於漢水、江水,去水邊祀祖是必不可少的。”

    平時素來言語不多的隗冉也道:“在涼州,羌胡們並不過什麼臘日,然我輩漢兒卻對每個節日多有看重,會去到大河,去到湟水邊上,不僅僅是祭祀道祖,亦是祭祀那些將足跡邁到那處的先人。”

    交州人陳正也道:“我們交州人雖然遠在偏僻南土,每逢節慶也如中原百姓一般,在道旁水邊設壇祭奠祖神。”

    聽了衆人的話,顏良也不免感慨道:“看來天下間都一樣啊,河水、江水,以及諸多山川河流滋養了億萬華夏子民。想到此處,我倒有一首歌,當與諸君共賞。”

    衆人都知顏良深謀遠慮射獵甚廣,然卻從沒聽說他在音樂一道上有什麼獨特的建樹,驟然聽聞顏良要放歌一曲,俱都拍手叫好起來。

    王粲文辭音律俱佳,更操得一手好琴,當下問道:“將軍欲歌何歌,可要在下以琴相和”

    顏良略微有些促狹地笑道:“仲宣琴音曼妙,不過這次就不必了,我唱的歌怕是仲宣未曾聽過,也和不出此音調。”

    王粲略略一訝,中原各地包括荊楚南音他還真沒有什麼沒聽過的,他心想難不成將軍要唱一些羌胡之曲麼

    但既然顏良如此說了,他也只能拱手道:“那下吏就洗耳恭聽了。”

    衆人也好奇起來,顏良會唱出什麼連素擅音律的王粲都沒聽過,和不出的音調。

    顏良並未在意衆人的表情,只是站起身來,略帶些惡作劇地笑了笑,然後放聲唱道: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慣了艄公的號子,

    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

    隨着顏良的引吭高歌,衆人先是齊齊訝異,偶有人微微皺眉,但越往下聽就越陷入這粗淺簡單卻又朗朗上口的音調中,只覺這歌聲竟有種奇異的魅力。

    “這是美麗的祖國,

    是我生長的地方,

    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

    到處都有明媚的風光。

    姑娘好像花兒一樣,

    小夥兒心胸多寬廣,

    爲了開闢新天地,

    喚醒了沉睡的高山,

    讓那河流改變了模樣。”

    顏良也是越唱越亢奮,作爲一個現代人,小時候在學校聽聞這首歌的時候還不能感受到其中的深切感情。

    然而在機緣巧合穿越到東漢這個動盪的年代後,見多了飽受戰亂困苦的百姓,看到各處的民生凋敝,再唱起這首印刻在腦海中的歌曲,感覺頓時有了昇華。

    “這是英雄的祖國,

    是我生長的地方,

    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

    到處都有青春的力量。

    好山好水好地方,

    條條大路都寬暢,

    朋友來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來了,

    迎接它的有獵槍。”

    是啊

    華夏五千年,這方水土滋養了無數子民,到處都是明媚風光。

    華夏民族是好客的,也是堅強無畏的,會用美酒招待客人,也會用獵槍抵禦外侮。

    這個民族與這片土地從來不缺英雄,每每當衆生淪陷在水深火熱中時,就會有人站出來。

    那麼,問題來了,自己來到了這個動亂的年代,能成爲這一世的英雄麼

    “這是強大的祖國,

    是我生長的地方,

    在這片溫暖的土地上,

    到處都有和平的陽光。”

    唱到曲終,顏良忍不住眼眶溼潤,胸中充溢着一股堅決而豪邁的感情。

    若沒有我這個蝴蝶來煽動翅膀,曹魏代漢,區區數十年又被司馬取代。

    這兩朝人爲了堅定自己的統治基礎,打壓前朝勢力,否定一切前朝之事,改易制度鞏固自身卻對華夏文明的前進並無多大進益。

    尤其是司馬炎有感於曹氏諸王不過虛領封地,並無實權,乃被司馬家攫取權力改天換日,遂在晉朝肇建後採取了實封宗室的國策。

    這無疑是退回到周時分封天下與西漢初的分封制度。

    周朝因此衰弱,周天子爲五霸七雄欺壓,最終被秦朝取代。

    漢朝先在劉邦時遭遇異姓王反亂,後在文景時有吳楚之亂,鬧出不小的亂子。

    這種開倒車的做法,使得中央皇權不穩,諸多野心勃勃之輩都有染指之意。

    長時期的上下尊卑顛倒,同族交鬥甚至同室操戈,纔給了原本卑微無比的異族們機會。

    使得華夏社稷傾頹,禮崩樂壞,腥羶染遍中原,億萬元元慘遭鐵騎踐踏屠戮,隨時有亡國滅種之憂患。

    想到此處,顏良瞥了一眼坐在角落中敬陪末座的司馬懿,這個司馬家篡魏的始作俑者,心裏微微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既然我來了,什麼曹魏,什麼司馬晉,全都去死吧

    在這個亂世,在這個華夏文明的三岔路口,若有誰能當那個英雄,捨我其誰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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