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小白剛纔指引的方向,又走了一個多時辰,發覺周圍的景緻變得有些熟悉,想來是走對了。
很快就能見到素雲他們了吧!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和那羣修士遭遇上?雖說對素雲和宣柔兒兩人的實力很有信心,但也怕有個閃失。
想着想着,就加快了腳步。
風吹草低,不時的又有一些綠瑩瑩的光點在遠處浮現。
這是……
坑爹啊!又走到狼穴附近了。
“小白,你在搞什麼?”
這時,一頭體格健壯的狼從一塊大石上站在了起來,一雙綠油油的眼睛鷹視狼顧。
一看竟然又是那頭狼王。
於是正色道:“剛纔我可救了你,你可不能知恩不圖報啊!”
見一雙狼眼仍然不善的凝視着自己,楊碩又道:“行了,你別恩將仇報就行了!”
狼王不爲所動。
好吧,這是對狼彈琴了,敢情是靈智未開。
狼王雖然看上去還是威風凜凜,但氣勢卻是大不如前。
細心觀察才發現,在它的一條腿上,竟然還殘留着一支缺了箭尾的箭。箭的形制很奇特,兩頭都有倒勾,這些倒勾將它的一條腿弄的血肉模糊,卻仍然死死咬住了沒有鬆脫。
再看狼王的嘴上,鮮血淋漓。起初還以爲是人類修士的血,現在想來,應該是它在嘗試咬脫箭頭時弄出的傷。
說起來,這羣風狼和自己並無仇恨,而且還幫了自己一次大忙,實在沒有理由趕盡殺絕。
如此想着,楊碩指了指狼王腿上的傷口,又嘗試着去接近,立刻引來了對方的警惕。於是將小白給請(丟)了出來。
小白出來一看,嚇得毛都炸了起來,二級妖獸的威嚴果然不是蓋的。
一把將它拎起:“喂,小白,你好歹也是一級靈獸了,怎麼也應該有點靈獸的形象吧!你去告訴它,只要不同我爲敵,我就幫它拔掉腿上的箭。”
同是獸類,應該好溝通一點吧!楊碩心想。
小白歪着腦袋對着狼王喵了幾聲,結果換來的卻是狼王的一聲怒吼。
後者嚇得一赤溜便躲到了身後,耷拉着耳朵又衝它喵了幾聲,聲音明顯軟萌了許多。狼王這纔不叫了。
“這就好了?”
再次嘗試着走近了去,這回狼王不再發出聲音了,而是安靜的趴了下來。看來它們之間還真是達成某種協議了。
狼王腿上的傷不止外傷那麼簡單。傷口附近的血都呈黑色,顯然是中毒了。也難怪,單純外傷恐怕還不至於讓一隻二級妖獸如此落魄。好在箭上塗抹的只是普通的毒物,倒也不難對付。
用星痕劍小心翼翼的將箭鏃(zu2)削了下來。少了箭鏃,箭很容易就拔了下來。
狼王受痛身子一顫,一雙狼眼也斜斜的看了過來,但眸中的敵意卻明顯少了許多。
楊碩示意它別動,接着給它解毒和包紮。
整個過程中,他都留意着狼王的舉動。一旦對方有所異動,有把握在第一時間將短劍扎進它的要害。
這期間也有一些風狼靠近,都被狼王一個眼神給哄走了。
狼王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腿腳似乎沒有了大礙。
這意思是要自己跟着它?
楊碩正猶豫,小白卻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看它昂首挺胸的模樣,彷彿這一切都是它的功勞一般。
山路迂迴,曲徑通幽,在完全繞暈之後,眼前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山洞。山洞幽深,洞口又小,人必須用爬的才能進入,簡直就像一個天然的狼窩。
見狼王鑽了進去,楊碩幾乎懷疑它是不是想“引人入室”,再來個關門放狼。
眼見小白進去了,只好硬着頭皮鑽了進去。身子一伏低,便只看到一團白屁股在前面扭動着,活像一盞指路明燈。
不多時,頭頂上空再次出現了星光,楊碩第一次覺得,這星光是真特麼的燦爛。
是啊,簡直太燦爛了!
寬闊的視野中,一棵棵茁壯的西泠草在星光下傲然挺立。
不對,這哪是一棵棵,簡直就是一叢叢,一片片哇!
這一瞬的感覺,簡直如同掉在了靈石山上了一般。
一點兒也不誇張。每一棵西泠草的價值都在100顆中品靈石左右,而這個山谷之中卻有着成百上千顆的西泠草,如何不叫人爲之瘋狂!
狼王咬了一棵西泠草慢慢咀嚼起來。看來,它也知道這種靈草的價值,能夠進階二級妖獸,恐怕和經常食用它們脫不開關係。
楊碩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等到歇夠了便嘗試着採集一些。見狼王沒有反對,乾脆像拔秧一般大把大把的薅,再往珠內世界裏一丟,心情別提多舒暢。
撿錢也是體力活,楊碩終於累到拔不動了。
得了,給這畜生留點吧,不然一怒之下撲上來咬自己可就尷尬了。
可嘆狼王是不會說話,它要是會說,一定要大罵楊碩貪得無厭——你要採便採,也不至於把整個山頭採禿了哇!
望着角落裏所剩不多的幾棵西泠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狼王發出了幾聲低低的嗚咽。
楊碩看它那可憐兮兮的樣子,便拿出一顆丹藥丟給了它。
嗅着藥香,原本有些沮喪的狼王忽然精神一振,喫下一顆之後竟然用一種期待的眼神再次望過來。
楊碩一陣無語,得了,好在自己不缺丹藥。
隨手又丟了一顆,這貨竟然直接跳了起來,將它接在了嘴裏。
呃……
聽說狗和狼是近親,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小白則不屑的蹲在一旁,將自己的腦袋埋進長長的白毛裏,如同一個毛團。
狼王的舉動讓楊碩想起了和素雲一起養大的大黃。
那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田園犬有着最樸實的特質——忠誠和能幹,無論是看家護院還是逮鼠追兔都是一把好手。
它陪着自己走過了三年多的時光。三年中,有艱辛有收穫,有淚水有歡笑。
兒時的往事一一浮現在了眼前,還有孃親那張憂鬱秀美的臉龐。
離家六年了,孃親過得還好嗎?芸姨嫁人了嗎?如果嫁人了,孃親誰來照看?
想到這裏,楊碩不禁幽幽一嘆,低看再一看,一瓶練氣散已經丟了個精光。見狼王還吐着舌頭做期待狀,不禁莞爾一笑,再次拿出一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