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修士單手一伸,手掌便直接從他的胸口洞穿了過去。
小鬍子的眼珠子一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這才垂下了腦袋,死得不能再死了。
院子裏的人們一陣驚呼,一個個慌忙遠避。
管事師叔愣愣的看着這名修士,指着他道“你……你竟然……”
那修士平伸着的手一縮,便從小鬍子的身體裏摘出了一顆東西,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一口咬了下去。
驚呼聲四起,許多人都嚇得臉色煞白。
咬了幾口後,那修士突然腦袋一擡,露出一臉的邪笑和一口帶血的白牙。
“瘋子,瘋子!”管事師叔連聲說道,單手在儲物袋上一抹,便抽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
出鞘的瞬間,凜冽的殺意向修士斬去。
然而下一秒,令人驚愕的事發生了。
劍光乍斂,劍氣彷彿也在一瞬間凝滯。
那狀如瘋魔般的修士五指如鉗,生生的抓在了劍刃上,令這柄原本銳氣逼人的寶劍一下子失去了聲勢,如同凡鐵死物。
“什麼!”
“嘶!”
瘋魔修士驀的劃出一道殘影,再看清時已經到了管事師叔的面前,也不見怎麼出手,便只看到劍刃劃過了管事師叔的脖子,而劍柄卻還在後者的手上。
失去了骨骼支撐的腦袋往旁一栽,徹底沒了生氣。
畫面彷彿定格在了那一刻,叫人心驚膽戰、背脊發寒。
一名貨真價實的辟穀期修士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秒殺了!
這一下如同炸了鍋了,在場的衆人驚叫連連,四散奔逃。
瘋魔修士的腦袋轉了轉,目光在四周一掃,似乎在搜索着什麼目標。然而此刻院中除了他哪裏還有一個人影,就連無極宗的人也跑了個精光。
他左右歪了歪脖子,弄得骨骼咯吱作響,自說自話道“溜得還挺快。可惜了,這樣一副破皮囊,竟讓本座萬分之一的實力都發揮不了。”
驪城街頭,楊碩雙腳輪動如風,跑得飛快。
剛纔那傢伙一看就不是個人啊!不跑難道留下來打怪獸麼?
紫瑛出聲道“你猜的沒錯,這傢伙的確不是人。”
“什麼?還真的不是啊!那是什麼東西?欸瑛姐,你的聲音怎麼這麼虛弱?”
“他身上懷有重寶,對我的魂力有極強的壓制效果。”
“什麼?你是說……”
紫瑛鄭重的道“沒錯,他要找的人,是我。”
楊碩呆了一呆,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的想法徹底破滅了,整半天自己纔是那個苦主哇!
“瑛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沒功夫跟你解釋,快跑!越遠越好!”
接下來便沒什麼可說的,楊碩縮地術全開,又貼上了一張疾行符,便如同狂風一般在城裏穿行,眨眼就來到了城門口。
守衛只感覺一道風從身邊吹過,忽聽“嗖”的一聲,這才發現似乎有什麼東西出城去了。
“剛纔過去的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個人。”
剛纔問話的那位眯瞪了一下眼睛,問道“這次……又是什麼東西?”
剩下的就只是大眼瞪小眼了。
城門外,楊碩收住了腳,剛想祭出雲梭,便感覺到身後有一股殺氣毫不掩飾的襲來,四周的空氣也產生了一陣劇烈的波動。
楊碩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轟!”的一聲爆響,在他前方十米開外的一顆大樹轟然爆碎,上方的樹葉擎蓋吱呀着倒了下來。
回頭一看,那名瘋魔修士正朝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來。他的臉上滿是邪邪的笑意,讓人從心底裏生出一股寒意。
楊碩緩緩的站了起來,並沒有急着跑。因爲他知道,即便跑,也是徒勞,還不如見機行事。
瘋魔修士開口道“我從你身上聞到了那個老妖婦的氣息。”
楊碩的嘴角咧了咧,因爲紫瑛已經在珠內世界裏罵開了。
目光直視對方,楊碩鎮定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瘋魔修士戲謔一笑,面露陰狠“朱紫瑛,我知道你就在他的身上,不如趕緊現身,免得這個小娃娃平白受死!”
說罷,狂猛的氣息爆發開來,身上的衣物件件爆裂。
楊碩沒閒心品評他衣不蔽體的模樣,只因眼人這人越發的不似人形。
只見他身上的皮膚都開始出現一道道的龜裂。接着,這種龜裂如同蜘蛛網一般漫延開來,使得他整個人都變成了一頭猙獰的怪獸。
他的眼中佈滿血紋,眼珠暴突,上下頜往外突着,露出兩排暴牙,形如野獸。
給人的感覺就像這具軀體很快就要爆開一般。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讓楊碩感到真正的威脅。
然而此人並沒有這麼簡單。
隨之而來的,是迅速上升的靈力與靈魂的雙重威壓。從築基後期一直往上躥,直達辟穀。
重似千鈞的壓力從四面八襲來,立刻感覺到身體要被生生的壓爆一般。
不能坐以待斃!
雙手一合,立刻開始結印。
“土牢!”
楊碩大喝一聲,目光逼視前方,雙手平平一推。
“轟隆隆!”
平地裏土牆四起,合圍成了一個圓圈。頂部一合攏,便成了一道堅不可破的牢籠。這是楊碩在土牆之後領悟的一個衍生技能。
只要用它困住敵人,自己纔有機會逃命。
然而現實卻給了楊碩重重一擊。
眼前忽的一黑,拔地而起的土牢沒有困住對手,反而將自己困在了中心。
“什麼?!”
歷經無數場戰鬥,能讓楊碩如此驚愕的,這,還是第一次。
“愚蠢!”瘋魔修士冷笑道,“班門弄斧,豈不可笑!”
這時,施加在身上的靈力威壓還在逐步攀升。楊碩終於支撐不住,雙膝撲通一聲跪地。
要死了嗎?
終於,這種靈壓在攀升到了辟穀初期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到極限了嗎?
楊碩緊咬牙關,如果僅僅是這種程度,還是可以忍受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