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九天神魔一般令人窒息的威壓,就連靈魂也開始戰慄不止。衆弟子紛紛跌伏於地,俯首顫抖。
這,就是元嬰期修士的怒意嗎簡直太可怕了
半空中,楊碩也不由得心神劇震,立刻運起全身所有的靈力與靈魂之力抵抗。可就算如此,仍然難以直面它的強大。
在這股浩瀚的威壓面前,自己如同變成了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無論這隻螞蟻有多麼強橫,也始終是隻螞蟻,掀不起任何風浪。
下方,齊雲飛與歸海等一衆辟穀期修士圍起一圈,個個雙手擎天,面色凝重。一道道靈光打向空中,以穩固護山大陣。
護山大陣多少也能抵消部分壓力,若是任其崩潰,勢必要出現巨大的傷亡。所以就連受傷未愈的於子謙和望月冷也加入其中,不敢有絲毫懈怠。
不遠處,谷虛真人面色凝重。
天魔宗內,宗主之下便是左右使,左右使之下便是四大法魔。雖說四人沒有位次高低之分,但事實上,這影魔的實力也只能屈居末流,乃在天魔、地魔、情魔之下。
換句話說,天魔宗內實力比影魔強的足足超過一掌之多。
可即便是這樣,這影魔仍然遠未出全力,畢竟,神出鬼沒,殺人於無形纔是他的拿手絕活。
此刻,他放棄自身的長項不用,卻仍然有如此戰力,足可見天魔宗的實力有多可怕
思索間,只見那影魔身體飄向上方。觸手可及處是溼潤的雲層。奔騰翻滾的黑氣將白雲攪成一團亂麻。其間電閃雷鳴,風雲狂舞。
青天白日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籠罩四方的無邊黑暗。目力所及之處盡是死光繚繞,黑雲慘霧。
這一幕,好似末日來臨一般,讓人無不驚悚駭然。
隆隆的雷聲在耳邊炸響,影魔背臨蒼穹,俯視大地,伸指平平一點,那無邊的威壓便再度強橫了數分,如天地崩塌一般傾軋而來。
與此同時,濃烈的黑氣漫天席捲,朝着宋照珩當頭壓下。
後者傲然卓立,劍指蒼穹。衣袍獵獵,不動如峯。
他左手持劍訣,右手快速在虛空中描繪着古怪的符文。
兇猛的黑氣縱意奔涌,如海天倒掛,浪擊長空。它們化作一條條可怕的黑龍,咆哮着,翻滾着,俯衝而下。
護山大陣中,千百雙眼睛裏充滿了驚懼,千百個靈魂在瑟瑟戰慄。哪怕隔着千丈萬丈,仍然無法正視這可怕的一幕。
狂風激盪中,楊碩的靈魂深處在顫抖中興奮,在平靜中躁動。這,是對強者的敬畏,也是對力量的渴求。
下方有人高喊“師侄危險速速退入陣中”
楊碩充耳不聞。面對這凜冽的罡風和寒入骷髏的黑霧,他巋然不動。
他既沒有調動玄武幻盾去抵擋,也沒有引導靈力與之相抗,更沒有施展土牢或土之靈護一類的技能。
他就那麼直面罡風,張開懷抱。意識中始終重複着一句話坤者,地也,君子以厚德載物
“楊碩,你瘋了嗎”
“師弟快回來”
“師兄”
楊碩的這一反常舉動也引起了其他幾人的注意。
谷虛真人搖頭一嘆“可惜呀,一塊好料”
宗政臨翊單手持訣防護周身,見楊碩如此,也不禁冷冷一笑,道“自尋死路”
此刻,首當其衝的宋照珩更是無暇他顧。
當那道繁奧無比的金色符文在身前凝成,只見他伸指一點,那寶劍便發出一道刺目的強光,將撲至近前的黑龍一劍擋下。
黑龍又怎甘示弱,張開大嘴,一口咬下。
強強對抗,天地爲之撼然。霎時風雲色變,寶劍嗡鳴。
黑龍在這猛烈一擊中化爲了烏有,但其數量又何止一條兩條,當下又有黑龍補上,前赴後繼,不死不休
化成烈日一般的寶劍瘋狂旋轉,劍意如凜冬冰霜。狂放的勁氣交織碰撞,爆鳴陣陣,光影凌亂。
在這普天盡染、黑氣如狂的天幕下,他仍然頑強的守護着那方寸之地,如同黑布上撕開的一道口子,讓影魔爲之驚詫。
護山大陣在黑氣傾壓下搖搖欲墜,如同在大風中抖動的肥皂泡,隨時都要破滅消散。僅僅是餘波便致如此,若正面對抗,根本支撐不到一息。
自從進階辟穀以後,識海從一個水井大小變成了一個水潭。此時,便有一道黑氣侵入到水潭上空,化作一條黑色巨龍一頭紮下,妄想將此地據爲己有。
蒼龍出水,浪擊長空,從水潭中衝出一條五彩斑斕的巨龍,與之扭打纏繞在了一起。
五色巨龍在經過一番血戰後最終戰勝了黑龍,但是很快,它又迎來了第二條、第三條
在這強橫無比的轟擊下,時間彷彿被拉得很長很長,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秒都是痛苦。經受着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摧殘,即便你是銅皮鐵骨、心志如鐵,也終要堅持不住。
這不,已經有不少的落霞門弟子倒了下去。而每一個倒下去的無不瞳孔劇烈收縮,口鼻汩汩冒血。
他們尚且如此,宋照珩受到的衝擊更是遠遠大過其他人的總和。
當下喉間一甜,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影魔嘴角微微上翹,惋惜的道
“雖然你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劍魂境,可終究還是差了這一步。年輕人,行事還是低調一點好”
他如同一位長輩一般循循教導,卻並沒有停下轟擊。或者說,在對手服軟以前,他不打算就這麼輕易饒過。
忽然,他的眉頭一皺,目光投向了遠處的楊碩。
本文魔道八荒,求彈藥支援,不求全訂,只求加粉,因爲粉絲實在少得可憐。
此時,楊碩緊閉的雙目忽然睜了開來。
一股奇異的暖流在體內四周遊走,身體也突然變得強壯有力,肌肉鼓起、筋脈飽滿,彷彿充滿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原本被黑氣轟擊得疲憊欲死的精神也變得再度活躍,矍鑠非常。
他的眼睛驀然睜大,這是什麼鬼
可以肯定,這絕不是狼首圖騰帶來的效果,只因狼首圖騰早已過了使用的時間。
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這種情況,究竟是
感覺到了楊碩身上的變化,影魔也和他一樣,一頭霧水。
忽的低喝道“什麼人”
話音剛落,一股奇異的花香飄入鼻息,令人精神一振。
與此同時,天色也彷彿爲之明亮了數分,傾天的威壓也驟然一減,變得可以承受。瘋狂肆虐的黑氣也旋即收斂,讓所有人肩上一鬆,長出了一口氣。
又有高人到場了嗎這一次又會是什麼人
他們無一不在想。
今日這一連串的經歷,定要叫讓他們終生難忘
但凡清醒的,無不擡頭仰望,想看一看這一次來的又是誰,救他們的又是怎樣一個人。
而當他們看清楚了,所有人又不由得爲之驚詫。
天空中,與影魔遙遙相對的地方露出了兩道身影,一老一少。
老者頭纏黑布,滿頭白髮,一身藏青色異服,手中拄着一根柺杖,竟是一名老嫗。
年輕的身段苗條,穿紅戴綠,身上那層層簇簇的銀飾,耀眼奪目,晃人眼球,尤其是一雙晶亮得可以滴出水來的大眼睛,直入心扉,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此女楊碩並不陌生,正是在郢都自由交易會上認識的那位異族姑娘,叫叫什麼來着
呃楊碩這纔想起連人家的名字也沒有問。
“是你”影魔現出喫驚的表情。
他也確實應該感到喫驚。對方不知隱匿了多久,他卻一直沒有發現,這對於修爲已經達到元嬰級別的他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落霞門這邊雖然驚訝,但不是因爲來人的實力,而是因爲來人的身份。
經過一連串的驚訝驚嚇,他們的感官已經麻木,這時候哪怕蹦出一個玉皇大帝出來,他們也會覺得理所當然。
但這次來的顯然不一樣。
巫修,那個隱匿在深山密林中的神祕族羣,他們竟然也來了
宣柔兒疑問的目光望向掌門歸海。
後者表情沉凝,說道“巫山,藍婆婆。”
“藍婆婆”宣柔兒不解的重複道。
這樣一個聽上去十分親近的名字,究竟有着怎樣的震懾力,她並不清楚。但作爲一名新近辟穀又常年閉關不出的修士,不知道也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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