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碩滿都不正眼瞧傀儡一下,溝莫朗德不禁心中暗笑。
因爲小覷它的人,下場通常都會很慘。
“你可準備好了”溝莫朗德問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阿碩滿橫刀而立:“我是好了。你呢”
溝莫朗德勾了勾嘴角,道:“那,開始吧”
“好。”
當“開始”二字出口的時候,但見風聲呼嘯,人影如梭,阿碩滿忽的一閃身,便從原地消失不見了。
再出現的時候,幾乎是臉貼臉了
伴隨着一聲斷喝:“刀下留人”
風止刀歇。
人卻已經魂飛天外,完全給嚇得呆了
當時那柄黑沉沉的大刀已經貼到了他的腦門,生死只在一線。
冰涼的觸感傳遍全身,讓溝莫朗德不寒而慄,額頭冷汗直冒。
他可以肯定,如果不是阿朵打及時喝止,這柄大刀會毫不猶豫的劈砍下來,將他一分爲二,就像剁肉劈柴一般。
那冷冽的眼神,森寒的殺意,讓他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懼意。
那是殺過無數人才有的眼神,那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傲慢和狠辣。在這樣的眼神面前,他感覺自己與豬狗無異,與柴火無異。
死亡,觸手可及。
一旁的崗越朗德雖與他僅有咫尺之遙,但卻沒來得及採取任何行動,他的傀儡仍然呆在原地,腦袋向後扭轉180度,兩粒小眼珠骨碌碌的打着轉。
阿朵打也給嚇了一跳。若非他喊得及時,恐怕要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
他生怕阿碩滿小手一抖,就給他結果了,於是連忙傳音道:
“族長交待過,不能殺他們。神木林威脅在即,巫山正是需要團結的時候”
阿碩滿不爲所動,雪亮的刀鋒仍然懸在溝莫朗德的頭頂。
後者那失色的臉皮抽了抽,道:“你你怎麼能”
是啊,說好了與傀儡比斗的,他怎麼就找上自己了呢這不合規矩啊
阿碩滿認真地道:“我怎麼不能我可都提醒你了”
“這”溝莫朗德啞然。一一回顧之前兩人的對話,支支吾吾的愣是放不出一個屁來。
人家要找的就是你,沒毛病
崗越朗德鐵青着臉,道:“願賭服輸,我們認栽。說吧,你們有什麼條件”
“什麼你竟然”溝莫朗德一聽差點就跳了起來,若不是腦門上還頂着一柄刀的話。
要知道,他們可是費了老大的勁才攢得五棵蓍草,原本打算從阿朵打這裏再撈上一筆,這樣便有了摘得桂冠的本錢。卻萬萬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敲了竹槓。
對方這是故意的嗎
太過份了士可殺,不可辱
溝莫朗德義憤填膺,然而當那柄黑沉沉的大刀上傳來陣陣寒意的時候,他又想到了另一句老話,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所以,他便乖乖的交出了五棵蓍草中的四棵。
阿碩滿對此還算滿意,說:“看在清江與朗德兩寨交好的份上,就給你們留一棵”
“正是如此。”溝莫朗德點頭附和,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雖然那笑和哭差不多。
又主動散去蛇羣,遣回傀儡,目送二人離去。
當二人漸行漸遠的時候,他那僵硬的笑臉便慢慢的陰沉了下來。
“可恨實在可恨”
“砰”
他一拳擊在一棵水桶粗的大樹上,大樹吱呀呀應聲而倒,裏面早已空了,有密密麻麻的小蟲從掏空的樹幹中爬出,振翅飛走。
“少主,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崗越朗德問道。
這次的失利,他自問也有責任。或者說,換了他自己,恐怕結果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現在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補救。
溝莫朗德越想越氣。他在原地來回打了幾十個轉,這才最終下定決心。
“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
說着,目光投向巫姑山最高峯,那裏乃是巫族禁地所在。
“少主,難道你想”崗越朗德露出緊張的神色。
“不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不是。”
“可是,那裏可是我族的禁地,沒有長老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一步否則,你該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聽了對方的警告,溝莫朗德卻表現得不以爲然。
“那又怎樣只要我們取得傳說中的巫族至寶,那麼,這一切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