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陽拼命地點了點頭,清水便了然於心了,其實即便柳月陽不說他也知道肯定是離央終於下定決心來奪取青燈了。
此時離央正在和柳月陽的千骨魔劍纏鬥在一起。
清水聽到了廂房方向傳來兵器相撞的聲音,他邁着闊步走向廂房,大步走着走着便跑了起來,在跑起來的同時他舉起右手,手中頓時幻化出月華銀槍。
“小心啊!”柳月陽在清水身後提醒到。現在的離央正處於暴走狀態,完全沒有一點理智可言,柳月陽擔心清水對離央心軟而被傷了。
柳月陽抱着青燈在原地愣了會兒神,回過神來便決定不能留下清水一人面對這種危險的情況。
柳月陽邁起步子,也奔向了廂房。
此時廂房內清水已然加入了和離央的戰鬥,千骨聽命於主,柳月陽對它下了命令它便一刻不停歇地向離央發出攻擊。
離央現在腹背受敵,可是他卻沒有一絲退縮的意思,他只是一直一邊迎接千骨的猛烈攻勢,一邊躲避清水的攻擊。
柳月陽站在入口處,他看出清水果然還是對離央下不去手,這期間清水一直往離央的四肢攻去,完全沒有攻擊離央要害的意思。
“離央,你清醒清醒!”清水手上的動作放緩了下來,清水幾乎是毫無防備地貼近離央在他耳邊呼喚。
喪失理智的離央哪裏又能聽從清的話呢?
離央只聽得耳畔有人在胡亂喊些什麼,擾得他無法全神貫注地解決掉眼前惹人煩的魔劍。
離央一個轉身便是一記重拳打在了清水的腹部,清水不設防地被打倒在地。
離央這一拳下手實在是重,清水被擊中後便倒地不起,不斷有殷紅的血絲從他嘴裏溢出。
“清水!”
柳月陽這才感到事情不妙了起來。本來以爲清水術法高於離央,或許能制服住離央,可現在的情況完全反了過來,清水不僅沒能降服離央,自己反而想要勸服離央卻被打到倒地不起。
“你究竟在做什麼啊!我分明同你說了現在的離央完全失去理智了!”柳月陽衝清水喊道。
現在清水受傷,除了千骨還能牽制住離央一時半會兒外別無他人能保住柳月陽懷裏的青燈了。
清水聽到柳月陽的指責,只是牽強地笑了笑,扯痛了腹部的傷。
柳月陽本來以爲站不起來的清水此時卻邊笑邊硬撐着站了起來。
“你現在受了傷,莫要再勉強了,這樣下去我們都逃不掉的。”柳月陽試圖阻攔清水。
清水一言不發,自從進入廂房內除了對離央的勸阻柳月陽便再沒有從清水口中聽到過一句話。
“我讓千骨來拖住他,我們快些逃吧。”柳月陽見清水不爲所動,便想上前拉住清水一起逃命。
清水雖然受了離央的一記重拳,可還是倔得柳月陽一下子都拉不動。
清水一步一步地向離央走去,幾乎步履維艱,柳月陽拉不住清水便索性不再碰他,就站在原地看看清水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離央還在專心致志地應付千骨的糾纏,根本無暇理會身後再次慢慢向他接近的清水。
柳月陽此時目不轉睛地看着清水的舉動,突然,清水停下了向離央走去的動作,並且在離央身後兩米處停了下來。
柳月陽對清水此時的舉動十分不解。
離央由於千骨突然轉變放向也跟隨魔劍一齊轉了個頭,此時好巧不巧和清水面對面,離央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千骨上,就在此時,清水看準了時機突然猛撲向離央。
“千骨回來!”柳月陽以爲清水要自尋死路,連忙喚回千骨,千骨回到柳月陽手中,柳月陽當即握緊了劍一蹬腳衝上前去。
一剎那間,離央突然靜止不動了。
柳月陽急忙在清水身後剎住腳步停了下來。
原來方纔清水猛撲向離央是要趁機奪取他手中的摺扇。摺扇此時握在清水手中,扇骨上赫然繫着方纔清水從懷中取出的紅綢。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柳月陽疑惑極了,趁離央現在還靜止在原地,柳月陽連忙跑到清水身邊詢問。
清水此時才完全虛脫,柳月陽趕到他身邊的時候清水便體力不支倒向地面,好在柳月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清水。
“這截紅綢上寄存着白悅的魂魄。”清水對柳月陽解釋道,光是說完這麼一句就彷彿耗盡了清水所有僅剩的力氣。
其實清水一早便料到離央會來地府奪取青燈,畢竟白悅已然故去,離央想要白悅繼續陪在他身邊就只有這麼一個法子。
人死不能復生,可死後魂魄卻都會來到陰曹地府,清水便趁方纔從孟婆那裏趕回來的時候去了一趟忘川河畔,在那裏找到了剛故去不久的白悅的魂魄。白悅聽聞清水所說的離央現在癡狂的狀態,二話不說便跟着清水走了。
可是白悅現在身爲魂魄行動不便利,需要依附在生前的遺物上方能自由行動,於是清水便帶她回到人間,在白悅和離央初始的廟宇旁祈願樹上拿到了白悅親手繫上的紅綢,白悅便依附在了那段紅綢中又隨清水一齊回到了地府。
清水趕回來時便正好遇到離央來奪取青燈了。
清水料想離央這幾日變會來到陰曹地府,可是時間只有分秒之差,若不是他及時想到白悅的魂魄,此時恐怕沒有什麼能攔住瘋狂的離央了。
離央的扇子上被繫上了那截紅綢,就在柳月陽和清水對話的時候,白悅悄然出現了。
她站在離央面前,眼神裏滿是心疼與嗔怪。
“你啊你,怎麼這麼不讓我省心!”白悅一手叉腰,一手去拎離央的耳朵。
放在往日裏離央當着衆人的面這麼被白悅拎耳朵定是要害臊得面紅耳赤,急忙去趕人了,可是今日的離央卻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他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望着白悅愣神。
白悅看着離央這副樣子便再也對他狠不下心來了,她放下拎着離央耳朵的手,緩緩張開了懷抱。
此時的離央放下了所有的沉重一下子抱住了白悅的腰,他跪在地上,當着衆人的面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啊,像個孩子一樣的。”白悅嗔怪他,不知不覺自己的眼眶也溼潤了,晶瑩的眼淚滑過面頰,滴滴答答地打在離央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