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崔冰柔眼底透出了警惕的目光,卻似一個字也不肯信。

    她脣角,不覺透出了諷刺的光芒,尖聲急促說道:“你走,你給我走。”

    阿瀅輕輕的一翹紅潤的脣瓣,脆生生的說道:“假惺惺,你賤得慌。”

    一句賤得慌,刺激得崔冰柔臉蛋兒微微發白。

    “你就這般等着,等着啊,說不準哪一日,韋郎會娶你做小妾呢。”

    崔冰柔面上神色,可謂是難以言喻。

    悄然離開崔家,阿瀅既有蘭皇后的人保護,自然也是安然無恙。

    杜雨桐眼珠一轉,不覺嬌滴滴說道:“阿娥妹妹,你說,崔冰柔說的,究竟是真,又或者是假?她那樣子的性情,不覺令人十分厭憎。我看,你那個韋郎當真十分不乾淨。不如,我們替娘娘分憂,主動揭破這檔子事真相。讓這位韋郎君,喫些苦頭,也好解了娘娘心頭之恨。”

    言下之意,那就是,他們出面,爲崔冰柔出頭了?

    阿瀅不覺側身,脣角含笑,如此似笑非笑,這般看着杜雨桐:“好姊姊,你這樣子說話兒,我可是不敢當了。我只是不知曉,你什麼時候,居然會對我這般好了。”

    “冤枉啊妹妹,姊姊從前雖然不是很好,可是也是知曉錯了。如今,你我均是爲皇后做事,我自然,也要盡心盡力。”

    杜雨桐擡起頭,脣角泛起了柔潤的笑容。

    彷彿,她好似想到了什麼也似,有幾分喫驚般的說道:“妹妹不會是捨不得韋郎吧?也是,韋郎如此風度翩翩,誰肯承認他竟似那等人面獸心的畜生。想來便是皇后,也不會怨怪妹妹多情心軟。如若妹妹不忍心,我替你代勞又如何?”

    杜雨桐說話,可謂是句句是坑,處心積慮。

    既然身邊有蘭皇后的人,那麼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被傳入皇后耳中。

    包括,杜雨桐的妄加猜測。

    只怕杜雨桐也是不知曉這般挑撥離間能有什麼用。

    然而縱然是如此,杜雨桐不介意這麼說一番。

    而阿瀅,自然也是將她險惡卑劣的心思瞧得清清楚楚,紅脣間不覺透出了一股子不屑的冷笑:“雨桐姊姊放心好了,好似韋郎那樣子的人,又怎會對他不忍?要知道一個人的同情,是會給一個人,而不是給畜生。”

    “還是雨桐姊姊,當真將崔冰柔的話,都當真了?”

    阿瀅探尋似的目光傳來,讓杜雨桐內心爲之一悸。

    旋即杜雨桐卻也是不覺輕輕的扭過了自己的臉蛋。

    “我?我自然是覺得,崔冰柔確實很恨韋玄,是被強迫的。要不然,她也該想到,自己合該無名無分,韋玄怎麼會給她一點兒好處?”

    “也許,話是真的,也許韋玄當真羞辱了崔冰柔。可是,很多時候,有些女人自己卻服軟了。”

    也許,第一次是強迫,可是後來名聲清白毀掉了,就是破罐子破摔,並且可能還對施暴者產生一縷難以言喻的情感依賴,捨不得離開這樣子的男人。

    崔冰柔,素來不是個剛強的人,也不是那種性質很決絕的女子。

    “她呀,是很容易反口的,說不準,還會爲了韋玄辯解。沒有她的口供,這就是誣告,只會讓皇后娘娘蒙羞。”

    這些,杜雨桐應該也是瞧得明白,不過杜雨桐就是故意這麼說。

    阿瀅心裏嘖嘖,瞧着杜雨桐賤的。

    杜雨桐卻好似渾然不覺,驀然側過頭來,嫣然一笑:“阿娥,你看,你的韋郎來了。”

    阿瀅輕輕的擡起頭,就將韋玄那道俊朗的身影盡收眼底。

    耳邊聽到了杜雨桐有幾分真心感慨:“唉,這麼一副好皮囊,看着人模狗樣,可實則卻是這般一副德行。”

    這倒是真的,韋玄分明容貌端莊,看着也是儀表堂堂的。

    誰能想得到,韋玄居然會是這樣子的一個人。

    瞧瞧,走大街都能遇見,這是何等的緣分。

    阿瀅不動聲色瞧着,微笑着低語:“不過韋玄如今還留着崔冰柔一命,可見,這個女人多少還是有點分量。聽這個女人口氣,似乎也是知曉一點兒韋玄的把柄,不過,不敢說出口。除非,除非我們挑撥離間一下,譬如——”

    杜雨桐心想,譬如,還能譬如什麼。都挑撥離間了,自然是讓韋玄誤會崔冰柔要出賣他,一旦韋玄要弄死崔冰柔,那麼崔冰柔只能抓住阿瀅這根救命稻草,什麼都說了。

    “好姊姊,得罪了。”阿瀅在杜雨桐耳邊低語。

    這句話,杜雨桐還未曾反應過來,阿瀅便是抓住了杜雨桐衣衫,猛然一抽手,反手就是一耳光:“杜雨桐,你,你爲什麼要這麼說?你說,我的韋郎和崔冰柔有染?你說你從崔冰柔那裏打聽到的。你,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這樣子的鬼話?”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