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慚愧,令祖母失望了,請祖母恕罪。”
纔剛回到瑤華宮,傾國便遠遠看到皇上身邊的李公公已經候在門口,似乎已經等了好一會兒。
看到傾國的步輦,李公公急忙迎了上來:“公主,您可讓奴才好等啊,皇上急着召公主到御書房一趟,您快些隨奴才去吧。”
傾國回宮以來,皇上一直並不急着讓她參與軍國大事,似乎總覺得她尚且不到火候,所以傾國從未進過皇上的御書房,但今日,皇上竟召她去御書房,莫非當真有大事發生?
如此這般想着,步輦已經到了御書房門前。傾國下了步輦便急匆匆隨着李公公一同進了御書房。
才進得御書房,傾國便看到御書房中已經站了許多人,有一些是她曾見過的將領,有一些她不熟悉,但身着鎧甲,顯然也是領軍統帥。
“見過父皇。”傾國走上前,行了禮,未敢多說話。
“張猛,你將方纔向朕彙報的軍情再向長公主彙報一次吧。”皇上看向其中一名將領。
這將領身材高大,皮膚黝黑,兩道眉毛又黑又粗,一雙明亮的眼睛目光如炬,圓潤的鼻子,厚厚的嘴脣,看起來十分憨厚。許是常年於塞外領兵,他的皮膚看起來十分粗糙,一雙手上結了厚厚的繭子,手背上還有許多細的血痕。
被點名的張猛看了一眼眼前戴着面紗的身材嬌的少女,發現這名少女雖然看起來年齡不大,卻似乎有一種超乎年齡的冷靜,尤其是那雙眸子,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古井般幽暗深邃。但這並不能改變他骨子裏對女子問政的不屑,雖然知道傾國的身份,但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輕視。
果然是邊境有了軍情,難怪太后會提點自己軍報之事。傾國心中這樣想着,口中卻道出自己的疑惑:“聽聞惠賢妃娘娘乃是西摩國和親公主,既然西摩國已經送了公主來,想必是有和睦相處之意,爲何不過短短几年便自打自臉,這着實令人深覺不解啊。”
“哼,在國家大義前,一個女子算得了什麼!”
“沒錯,何況這惠賢妃並不是皇室公主,不過是藩王之女,她是死是活,於皇室中人何干?”
“就算她當真是西摩皇室公主,該爲皇室犧牲時也得犧牲。”
在場的將領們都是多年領軍打仗,一向直來直去慣了,說起話來都是心直口快,絲毫沒有意識到此刻正有一位皇室公主站在他們的面前。
傾國的面色此刻並不好看,但因戴着面紗,故而沒有爲他人所察覺,他不動聲色地將一杯新茶送到皇上的桌案之上,輕聲道:“皇上,奴才給您換一杯新茶。”
隨後走到傾國面前,同樣的輕言輕語、低眉順眼:“長公主,您可要嚐嚐這茶,奴才特地囑咐在茶中加入了敗火的七彩菊花,這春夏之交容易肝火旺盛,喝些茶可敗敗火氣。”
話顯然是說給在場的將領們聽的,方纔幾個發言的將領雖然耿直卻不是蠢人,他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一個個都噤若寒蟬不敢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