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清明錄 >第8章 甥舅對質
    “堂下,案犯李璡何在?”

    “稟大人,案犯李璡乃本縣富戶,尚未到堂!”

    “左右,速速將這李璡帶到堂上,於苦主當面對質!”

    “得令!”

    縣尉大人一聲令下,隨即從籤筒中抽出了一隻令籤來棄於堂下。出班衙役領了令籤,便向縣尉大人行了一禮,隨後疾步走出了公堂。不過一個時辰,那名領了令籤的衙役便將靈籤交回,隨後對縣尉大人回稟道:

    “大人,案犯李璡已然帶到!”

    “哦?將案犯李璡押上公堂!”

    “帶案犯李璡!”

    “帶案犯李璡!”

    只聽堂上衙役將縣尉之命傳了下去,便見得幾個捕頭用鐵鏈拴着一個老者走上了堂來。爲了不讓跪在地上的王敬被李璡當場認出來,王玄義看到對方剛一上堂,變大呼小叫的說道:

    “好啊,就是你偷了我的耕牛”

    王玄義說着就要上去於李璡撕扯,縣尉大人看在眼裏,便隨手拿起那驚堂木,用力的拍了下去。

    “啪!”

    “爾等不得咆哮公堂,成何體統?”

    “大大人,就是他,就是這個李璡偷了我的耕牛,快判他吧大人!”

    “判什麼判,是你審案還是本官審案,再要插嘴我先打你二十大板!”

    聽得縣尉出言訓斥,王玄義這才安分的站在了一旁。隨後只見這縣尉大人對着李璡高聲的詢問道:

    “縣民李璡,今有鄆州牛戶告你盜竊耕牛三十餘頭,且有人證,你可認罪?”

    “啊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那李璡一聽有人告他偷盜耕牛,不由得大喫一驚,隨後便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冤枉?案犯牛三,你與那王敬一同偷盜王二耕牛可是事實?”

    聽到大老爺問話,王敬極力剋制着心中緊張,連忙點了點頭!

    “即是事實,那這所盜之耕牛,可是盡數送到了本縣富戶李璡的家中?”

    聽到大老爺再問,王敬又再次點了點頭。

    “大膽李璡,在人證面前,你還敢抵賴不成?”

    “大大老爺,我我真的沒有偷牛啊,這都是都是陷害!我我與那王敬雖然是甥舅關係,但他和我素不親近。幾日前,更是因爲瑣事和我大吵了一架,我知道了,定是那王敬和人串通圖謀害我?王敬呢,叫他出來和我當面對質!”

    眼看得這李璡已經被逼上絕境,就差這最後一把火了,王玄義不顧縣尉的警告,便再次出口向李璡質問道:

    “李璡!那王敬被我當場拿下,正要扭送官府之時已然投了河,此刻已然是一具屍體了吧!而你,偷了我的牛還百般抵賴,真以爲我沒有別的證據了嗎?大人,我那三十頭牛皆是由六頭牛牸所生牛犢而來,只要讓我進得他家牛圈,我自然有辦法找到我的耕牛!”

    聽到那誣告之人說到王敬投河已死,李璡的心裏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悲痛來。沒想到,這外甥王敬已經遭人毒手。一想到對方爲了這三十頭牛連殺人的事情都做的出,李璡不由得更是害怕。他養牛多年,自然知道那牛牸與牛犢舐犢情深,只要將牛牸牽出,那牛犢自然就會跟過來,如果真的讓那誣告之人進到自家的牛圈,到時候,對方只需認出當日王敬留下的那六頭牛牸。自己就真是百口莫辯了!

    “大人,休要聽他胡說,我我根本不認識他,我怎會偷他的耕牛?”

    “好啊,李璡!都死到臨頭你還敢嘴硬,大人快遣差人與我一同去牛棚,我只需片刻便可把自家的耕牛辨認出來!我說過,我家的那三十頭牛皆是由六頭牛牸所生,你看我會不會認錯一頭!”

    聽到這壯漢又在胡攪蠻纏,李璡也越來越感到害怕。這偷盜耕牛本來就是重罪,現在還是偷盜三十頭耕牛,那就更是罪上加罪。要是今天不能在縣衙裏向縣尉大人分辨清楚,只怕自己就要被這歹毒之人給害死了。想到了這裏,李璡又想到王敬投河的事情,心中計較。

    “既然王敬已經不在了,那自己也就不怕他找上門來了了!”

    想到了這裏,李璡便突然改口說道:

    “你這歹人,我何曾偷過你的牛,難不成,你是從他人處知道了我外甥曾經寄養了六頭牛牸在我那裏,便想誣告我嗎?”

    “你說什麼,什麼那六頭牛牸是你外甥的,那明明是我從大名府販來的耕牛。”

    “那就是我外甥的牛牸,幾年之前他去蜀地返貨,故而將那六頭牛牸寄養在了我的家中。這麼多年來,加上陸續生下的牛犢,卻有三十頭之數!你這歹人,不知是從何人處聽得此時,便想着誣告於我,渾水摸魚!”

    聽到這李璡終於說出了自己想要的話,王玄義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爲了避免李璡反悔,王玄義又再次向他問道: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剛纔還說是你的牛,怎麼這麼會兒功夫,又成了你外甥的了!”

    “我說我說一百遍都可以!那三十頭牛都是我外甥王敬寄樣在我那裏的!”

    “哈,李璡,你中計了,你看此人是誰?”

    王玄義一邊說着,一邊將王敬所帶着的布袋子拿開,隨後從他的口中取出了破布來用力的在王敬的臉上擦了一遍。這一擦不要緊,李璡立刻便坐倒在地,頓時便什麼都明白了。

    “王王敬!”

    就在王玄義摘下布套的那一刻,縣尉大人簡直下了一跳,正要出聲呵斥。可誰想面套取下後,那跪在地上的男子居然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郎。除了臉上一臉血污之外,鼻子和五官已然玩好無損,那裏有被人割下的樣子。

    “大膽王二,你們你們居然戲弄本官,左右,給我打!”

    “大人息怒,我等實在是沒有辦法纔會出此下策的。李璡,剛纔你已然當着大人的面承認了王敬的牛牸連同小牛依舊在你手中。難道你還敢抵賴嗎?”

    “這”

    “李璡,你剛纔所說本官也聽到了,難不成,你還敢抵賴?”

    “大人,不敢!不敢!我這就將所貪耕牛如數奉還,如數奉還!”

    “嗯,那就好!現在你的案子已了,那本官就說說這戲弄朝廷命官之罪。左右,將案犯王二連同苦主那少年杖責二十,攆出縣衙!”

    聽到縣尉大人要打自己和王敬,王玄義頓時嚇得連連求饒道:

    “大大人!學生知錯了,大人!“

    “退堂!”

    “大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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