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水之症？”</p>
“是的，已經請金水堂的孫大夫診治過了，確實是恐水之症，發病者怕光怕水，渾身盜汗，最後會全身痙攣而死。此病乃是不治之症，只在有犬傷之人身上發病。若是不嚴加看管，待病人病發，咬傷他人，便會將此病散播開來……”</p>
“王玄義，你……你血口噴人，我家的狗，怎麼……怎麼會有什麼恐水之症……”</p>
不等王玄義說完，這張員外已然坐不住了，此時他聽到王玄義的這番說辭，竟然是想把這恐水症的責任推到張家身上。張員外一時心急，便忍不住繼續咆哮道：</p>
“陛下，他……他這是欺君，是死罪！”</p>
“王玄義，你所說的可有證據？”</p>
“陛下，苦主孟三現在就看管在左軍巡院的大獄之中……”</p>
“來人啊，將這孟三給我帶來，朕要親自查看！”</p>
突然聽到官家說要見孟三，秦王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只見他連忙向前一步對官家說道：</p>
“陛下！臣弟看管不力，這孟三已然在幾日之前，死在了開封府中！”</p>
“人死了？你這個開封尹是怎麼當的？”</p>
“陛下，此事需得怪不到秦王，我聽那金水堂的孫大夫提過，肘後備急方有云，凡捌犬咬人，七日一發，過三七日，不發則脫也，要過百日乃爲大免耳！細細算來，從這孟三病發直至今日卻已過了七日，縱使秦王照顧的再用心，卻也是無濟於事……”</p>
就在秦王正感到無法向官家交代之時，卻突然聽到了王玄義爲自己出言辯解，心下稍安之後，秦王卻依舊不敢擡頭面君。
“陛下，這王玄義乃是血口噴人，我兒……我而終日與家中愛犬爲伴，爲何……卻沒有得這恐水之症……那孟三運氣不好，死在了開封府的大牢裏，如今死無對證，他王玄義，便是說什麼都行了……”</p>
這張員外聽得出來，若真是讓官家信了這王玄義的說法，他張家今天就要倒大黴了。因此無論如何，張員外也不能讓自己家和恐水症扯上半點的關係。</p>
“王玄義，這張家說你是血口噴人，你又如何分辨？”</p>
“陛下，那一日孟三病發，再邸店之中大鬧了一場，當時在場之人俱可以爲臣下作證。如若不然，這金水堂的孫思恪卻也可以證明此事……”</p>
只聽得這王玄義回答的在情在理，言辭懇切。官家頓時便已經信了一大半。現在，反倒是這張家在這裏信口雌黃，惹人生厭。</p>
“陛下，這孟三現在是死無對證，我敢肯定，這一切絕對是不是王玄義故意設計，想要陷害我們張家啊！”</p>
“哦……陷害？”</p>
“是……就是陷害！”</p>
就在這張員外正絞盡腦汁的狡辯之時，卻聽見一旁的靈壽縣主突然插嘴，卻是不忿的向官家質問道：</p>
“陛下，別說這孟三不是因我兒而死，就算是……我家有先帝御賜的丹書鐵券，他王玄義又有什麼藉口來我家鬧事……陛下，您可得給我評評這個理啊！”</p>
“王玄義，你當日強闖張家，也是爲了這恐水之症嗎？”</p>
“稟官家，正是如此，不過那一日我只帶了三名隨從。考慮到還要將張衙內押解回府，因此便想着再回去召集人手，卻不想……”</p>
“卻不想什麼？”</p>
“卻不想秦王一片好意，讓我先回家休養。緊接着第二日我便被人帶到了大理寺來，這滅犬的要</p>
事，卻是無法再做了！”</p>
“哦？劉判事，你卻又爲何將王院判帶到了大理寺啊？”</p>
“官家，老臣那日不在府中，卻是大理寺的袁評事接下了這縣主夫婦的狀子，他們狀告王玄義以權謀私，公報私仇，老臣得了消息，便請了王院判前來問話……”</p>
“那你現在可查清了？”</p>
“查清了，查清了！王院判秉公執法，一心爲民，根本就不是什麼公報私仇！倒是這張家，仗着家中有先帝御賜的丹書鐵券，卻是橫行鄉里，無惡不作。”</p>
“陛下，這都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我張家世代忠良，要不然，又怎麼會得了先帝御賜的丹書鐵券呢？對了，這王家，他王玄義的家人，仗着在開封府有些勢力，便無法無天，陛下，他們家連御史臺的官人都敢當街歐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p>
聽到這張員外又提起了丹書鐵券，官家的心裏卻更生氣了。一想到自己貴爲天子，富有四海，卻被先帝這一片破鐵牌牌困住了手腳。他的心裏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p>
“御史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你們也是接了張家的狀子，纔去王院判家找的麻煩嗎？”</p>
此時此刻，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官家已然惱了張家的跋扈，若不是顧及到那道丹書鐵券，只怕這張家人早就被官家下了大獄了。</p>
“陛下，我御史臺非是因張家之故纔去尋的王院判家人，乃是因爲有人狀告王院判狎妓失得，我等纔會派毛主簿前去拜訪的！”</p>
“狎妓失得？王玄義，你倒是豔福不淺啊！”</p>
“陛下，小臣已然被困在這大理寺數日了，卻不知我何時狎妓，卻是被他人撞見了！”</p>
“哈哈！狎妓失得，朕倒是想聽聽，這王院判卻是如何狎的妓，怎麼失的德啊？”</p>
眼看着自己說出的理由連官家都感到可笑了。這出班奏對的御史中丞卻是冷汗連連。只見他轉過身來，卻是看到跪在堂下的兩名歌伎，這才語氣堅定的對官家說道：</p>
“就……就是這兩個歌伎，她……她二人乃京中名伎，才色俱佳！那一日大理寺官人去見王玄義，卻是一大早便撞見他正與其中一名女子私會，陛下若是不信……便可問問大理寺的劉判事，臣說的是也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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