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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引子</h1>

    引子

    “王嘉成被抓了!”

    當這一消息從第一個人口一傳出來,立刻將沉寂的山村給引爆了。手機端 m..轉眼間,不管是住在山的,還是山下的村民,也不管是山南山北的村民,全都朝着一個方向跑去,馬列村村長家。

    此時,村長家已經堆積了十七八個人。在每個人的臉都帶着緊張不忿的神情,沒有一絲因爲聽到王嘉成被抓而感到欣喜,反而各個懷着沉重的心思。

    “村長!你倒是說句話嘛,我們眼下該怎麼辦啊!”

    出頭起來說話的人是個長的五大三粗的健壯大漢,神色很是不耐,眼睛裏冒着氣憤的火焰,彷彿只要村長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要跟他不罷甘休。

    “吵什麼吵,叫什麼叫!”

    村長沒看大漢,轉而巡視了一圈圍着自己坐的人羣。這些人一個個氣憤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儘快拿出個主意來。

    隨着村長的一聲震喝,羣情激憤的村民們霎時間安靜了下來,在被村長用目光從左至右的巡視,一個個又全都萎縮了,不敢看村長,在沒有剛纔義憤填膺的樣子,紛紛地坐下,等待村長說話。

    看到激憤的村民安靜了下來,村長緩慢的坐了下來,先沒說話,而是從腰間掏出旱菸杆,又拿出菸葉捲了起來裝,點燃旱菸,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院子裏所有的人看到村長的動作,也不說什麼,紛紛各自也拿出旱菸抽了起來,整個院子此起彼伏的響起了吧嗒吧嗒的聲音,時不時的還能此起彼伏的聽到啪嘰聲,那是從他們嘴吐口水在地的聲音,所有人對此沒什麼反應,都覺得在正常不過。

    這個村子的名字叫馬列村,鎮子叫九原鄉,縣叫漢縣,歸屬於雅市。整個縣是國家評定的國家級貧困縣,地處大涼山山區,能識字的人的率除了縣城範圍,其他地方還不到國家平均水平的一半,屬於極其落後的地方。

    這個村地處天朝西南大山深處,一條舉世聞名的大河橫貫而過,卻也造成了這裏與外界交流的困難。不說什麼翻山越嶺,單一條路足以讓這個地方的人們出門舉步維艱,有的地方出門種地也要翻個山樑,活脫脫得累死個人。

    村子裏的人普遍出門到過最遠的是縣城,去一趟鎮趕集,通常也要花掉整整一天的時間。即使這樣的出門,最多一個月大多能去一次,也是換油鹽醬醋必需品,其他的時間通常是不會離開村子的,因爲那樣要磨損鞋底,太浪費錢了。

    故而,山的人們只有在收穫的秋季的時候,整個鄉的人們纔會集起來,聚集在一起,宣泄一年來的辛勞和收穫的喜悅,過新年還要濃重。

    在這個貧困的山村,一切的一切都是保持着原始狀態,幾十年,百年的時間都沒有改變,始終都是過着山種地,下山回家,沒有變化的生活着。改革開放已經過了十幾年了,依舊還是沒有一點變化,彷彿外界的變化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改革的春風還是吹到了這裏,出於生活所迫,男人們有的到外面去討生活,打工掙錢,還有的冒着生命危險到私人礦場去挖礦,更多的是蹲在家裏,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守着自己的老婆孩子過日子。

    蔽塞的山村,貧瘠的土地,窮困的生活,都已經讓人們習以爲常,沒有任何的不滿。唯有外出討生活的人回來之後,等附近鄰家的人前來問候或拜訪,纔會讓村裏留守的人心激起一絲微瀾,悄悄地盪漾開來,也在此時才充滿了大山外的世界的嚮往。

    可是,當擁有這樣的心跡的人心思活泛起來,在面對着高聳如雲的大山,奔騰咆哮的大河擋在面前時,又完全的退縮了回去,頓時將心剛剛冒出來的一絲絲勇氣給橫掃一空。

    村裏的老支書是個老退伍兵,已經78了,年紀大了,腿腳也不靈活了,山下山也不方便,對很多事已經是有心無力,也管不了了,便將村的大小事務全都交由村長來打理,除了面的人來視察了,纔出面做做樣子。

    今晚,村裏的人聚集在一起談論的王嘉成,是一個被下派到村裏的大學生,剛剛二十出頭,白白淨淨的,戴着一副墨鏡,穿着夾克衫,腳穿黑色皮鞋,說話和氣,斯斯的。

    這個叫王嘉成的大學生,來村裏一年多,住在村委會里。平時不多言不多語,每天都要到各家去逛一逛,看一看,問他有什麼事,只是笑着說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是一個人悶在村委會里,所有的村民,包括村支書,村長都認爲他不會呆很長時間,因爲他不是第一個到村裏來的,也認定他不會是最後一個。

    不出所料,半個月之後,這個大學生挎着包走了,而且是悄悄的沒有驚動任何人的走了,滿以爲這個事到此結束,沒想到這人又悄悄地回來了。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所有的人都大喫一驚,這個年輕人居然跟着村民到山去種地,還有說有笑的,跟他們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逐漸的村裏的人們逐漸的慢慢的接受了他的存在,從開始跟他打招呼說話,發展到開玩笑,也聽他講述外面的世界。村民們變得也喜歡跟他聊天說話,哪一家有喜喪婚嫁之事,或者殺豬了,也都會叫他去參加。

    唯一讓他們看不明白的是,這個大學生常常一個人坐在村口的大石頭,拿着一個本子在面寫着什麼。

    直到四個多月後的一天,在他極力鼓動召開的村委會,他說出了一個讓大家驚訝的話來。他說,如果想要改變這裏的現狀,只有一個辦法,那是修路!只要路修好了,不但是要讓村民們通行方便,更是要讓村裏的孩子們能夠平安的學。

    對他說的這一番話,村委會的人在驚訝之後,沒有人去接他的話,隨即把話題轉到其他的事情,好像根本沒發生過剛纔的那一幕。

    但他沒有放棄,站起來大聲地說道:“難道你們願意一輩子這樣活着,這樣一輩子讓自己的兒女守在這大山裏,這樣一輩子看着村民這樣子子孫孫的一茬接一茬的喫苦受窮!”

    村長和其他委員聽了都煞然一笑,並沒有回答他。村支書敲着旱菸杆,抖抖煙鍋裏的黑渣,慢吞吞發出顫抖的聲音說:“小王啊,你也不要怪他們。說起這個修路,你也不是第一個提出來的。在這之前,不管是縣裏面,鎮裏面,包括我們自己早想過了,辦法也找了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了,可是到最後都沒成,你知道爲啥?”

    “爲啥?”

    “錢!”

    村長搖着頭接話說道:“是啊,小王,不是我們不想修路,是沒辦法啊!如果有錢了,也不用等到現在由你來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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