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望向葉旭,眼睛微微一凝,葉旭的氣息深邃,身上偏偏又籠罩着一層森森鬼氣,面色蒼白無比,令他也看不透。
葉旭也在注視大長老,這位元辰宗大長老,修爲很弱,只有道尊境界的修爲。
“大長老,這是葉旭。”俞紫衣介紹道:“我們回來的路上,見到葉公子遭受重創,漂流在海上,因此將葉公子帶回宗門。”
聞言,大長老眉頭緊蹙。
“大長老,我暫住貴宗一段時間,只要養好傷,立刻就走。”葉旭笑道:“當然,如果大長老不歡迎在下,我也可以馬上離開。”
“公子多慮了。”
大長老客氣道:“眼下元辰宗正是多事之秋,只要公子不怕被波及,老夫自然歡迎公子住下。”
聽到此話,葉旭微微一愣。
元辰宗的處境,似乎不太妙?
只不過,這念頭一冒出來,便被葉旭拋諸腦後。
元辰宗的敵人再強,難道還能強的過羅浮天鬼族和禪銀月?自己好不容易尋到一個棲身之所,哪能被嚇走?
況且,俞紫衣對他有救命之恩,若是俞紫衣有難,他更不能一走了之。
“既然大長老沒意見,那在下就厚着臉皮住下了。”葉旭笑道。
“黃雲,你先帶着新入門的弟子前往執事堂,領取入門弟子的東西。紫衣、凌逍,你們與我一同去見宗主。”
“至於葉公子……”
大長老沉吟一下,喚來一名年輕弟子,道:“羅烈,你帶葉公子去休息。”
“是。”
一名藍衣青年走向葉旭,道:“葉公子,請隨我來。”
兩人離去。
俞紫衣三人走向宗主殿。
“羅兄,元辰宗的弟子怎麼這麼少?”葉旭狐疑道。
一路行來,他只見到零零散散的練氣士,但元辰宗內,殿宇重重,雖有大多破舊,但仍舊能看得出往昔的輝煌。
羅烈苦笑道:“葉公子,大長老已經告訴你了,宗門正值多事之秋,青黃不接,要不然,俞師姐身爲我宗首席,又豈會親自出宗,迎接新弟子?”
葉旭恍然,元辰宗的處境,確實不太妙。
一個宗門,最重要的便是新鮮血液的注入,一旦斷代,那便離覆滅不遠。
元辰宗,應該就處於節點上。
難怪一路上俞紫衣愁眉不展,恐怕就是因此發愁。
“咦?這是誰的雕像?”忽然,葉旭的視線中,出現一尊莊嚴肅穆的巨大雕像,屹立在廣場上,四周華表林立。
那一尊雕像,似乎是一位人族練氣士,作悲天憫人之狀。
葉旭看着雕像,眸子裏露出了詭異的神色。
這一尊雕像,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老熟人。
“公子,你有所不知,這是我們元辰宗的祖師爺。”羅烈道:“傳言,元辰宗第一代祖師,就是得到了祖師爺的傳承,才創下了元辰宗。”
“不過,似乎誰都沒有見過這位祖師爺,只有一座雕像。”
“那你們的第一代祖師,運氣不錯。”葉旭喃喃道。
“葉公子,你說什麼?”羅烈沉浸在往日的餘暉中,一時之間,沒有聽清楚葉旭的話。
既然他們不知道雕像的來歷,他也沒有必要告訴他們。
“這老傢伙,向來獨來獨往,居然也留下了傳承。”葉旭心道。
羅烈領着葉旭進入一間廂房,道:“公子,你先住下,稍後我會讓人送來晚膳。”
“多謝羅兄。”葉旭謝道。
羅烈離去。
葉旭盤膝坐下,又開始動用生命之門的精氣療傷。
……
元辰宗,宗主殿。
“徒兒俞紫衣,拜見師尊。”
“弟子凌逍,拜見宗主。”
俞紫衣和凌逍跨入宗主殿,立即躬身跪下。
大殿之上,端坐着一名白袍中年人,兩鬢微微斑白,雙眸之中,有着疲憊之色,彷彿英雄遲暮。
殿中,諸多長老也在,多數是老人。
“情況如何?”宗主蘇銘問道。
“啓稟師尊,這一趟有一名聖體,名叫小卓。還有一位神體和三位寶體。”俞紫衣回道。
“一具聖體嗎?”
聽見俞紫衣的彙報,大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曾經的元辰宗,聖體如雲,哪曾想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那具聖體,由我親自培養。”蘇銘沉聲道。
“是。”
宗主開口,衆人自然不敢有異議。
“紫衣,聽說你帶了一個年輕人回宗?”蘇銘看向俞紫衣。
俞紫衣點頭。
“元辰宗危在旦夕,能不能渡過這一劫,都是二話。那位小友,你還是讓他早點離開吧,免得被波及,遭受無妄之災。”蘇銘道。
俞紫衣美眸一凝,“難道他們要動手了?”
大長老嘆道:“你們不在的日子裏,天南海六宗,已經幾次向我們逼宮。他們的意圖,就是想瓜分元辰宗。”
“而幕後的真正黑手,或許你們不知道。”
“幕後黑手?”俞紫衣聲音微顫,“大長老,您的意思是,天南海六宗向我們施壓,是有人授意?”
“若是如此,那……那豈不是星辰神宗?”
俞紫衣何等聰明,只是一轉眼,便想到星辰神宗。
元辰星上,只有星辰神宗最強,天南海六宗,雖然統御天南海,但也不過是星辰神宗下的一隻螻蟻。
星辰神宗不開口,他們絕不敢聯手向元辰宗施壓。
畢竟,不論如何,元辰宗都是曾經元辰星的霸主。
“或許是我們猜錯了。”蘇銘頷首,道:“我已經派人趕往星辰神宗,只要星辰神宗肯出手,元辰宗便能延續下去。”
聽聞此言,殿中沒人開口,雖然大多數人心中都抱有一絲希望,但誰都知道,這一絲希望太渺茫。
“你們先下去吧。”蘇銘揮袖,屏退衆人,向俞紫衣和大長老道:“大長老,你與紫衣留下來。”
“屬下告退。”
衆人相繼離開宗主殿。
等到衆人全部離去,殿中只剩下蘇銘、大長老齊山和俞紫衣三人,蘇銘緩緩開口道:“齊山。”
“屬下在。”齊山躬身。
“這一次,元辰宗恐有滅頂之災,我們須得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