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口,周領隊和司機都愣住了。
怎麼回事?接到舉報?考古隊工地是違章建築?周領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鷹鉤鼻......好像有些眼熟。
司機看着爲首的那個城辦,若有所思。對了!在樊總的辦公室裏的那個人就是他!
司機想起自己去樊總的辦公室談話的時候,樊總正好在送一個人出來,兩個人言談甚歡。當時司機沒怎麼在意,現在想起來。那個人就是這個鷹鉤鼻。
這麼說這個鷹鉤鼻的城辦是樊總的朋友,是我們這邊的人。司機心裏鬆了一口氣,怪不得一上來就質問那些挖墳的——在司機心中考古隊員就是挖墳的。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這邊司機認出了這一隊城辦的身份,但另一邊小劉卻忍不住了,怒道,“什麼叫違建?這是考古工地,我們是考古隊員,這個瘋子開着推土機橫衝直撞,差點毀了整個工地,你們該找的人是他!”
“是嗎?”鷹鉤鼻不置可否的說道,向前走了一步,“你說考古隊就考古隊?證件呢?證明呢?擅自搭建違章建築還這麼囂張,你們真是膽大包天!”
“小劉。”周領隊出聲制止了小劉,這些城辦認準了他們搭違建,說話建毫不客氣,她怕小劉衝動,“工地的有關文件都在我辦公室左邊的第二個抽屜裏,你去跑一趟,拿過來給這些城辦看一下。”她這是要暫時支開小劉。
周領隊又轉過頭來面對着鷹鉤鼻說道:“考古工地的建設需要從上到下經過層層審批,各項手續都很齊全,是被國家認可的。況且我們在這裏已經發掘了將近一年時間了,中間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問題,更沒有人說過這是違建,現在你們突然過來說我們是違建,請問你們的證據呢?是誰給你們下的命令?“
周領隊的聲音不急不緩,但卻條理清晰。那城辦沒想到周領隊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不由得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就是。”小劉這時還沒有走,看到鷹鉤鼻無話可說,冷笑道,“你說違建就違建?證據呢?證明呢?”
小劉把鷹鉤鼻剛說過的話改了幾個字又還給了他,這讓鷹鉤鼻的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起來。
“小劉!”周領隊瞪了他一眼。
小劉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對上週領隊嚴厲的眼神,把嘴邊的話嚥了下去,乖乖地低下了頭。
鷹鉤鼻似乎想到了什麼,陰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他又往前小劉面前走了兩步,陰陽怪氣地道:“這麼說你不相信我是城辦了?我們接到上面的命令來調查違建,你們卻在這裏百般阻攔,莫非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小劉看着冷笑着向他走來的鷹鉤鼻,真想一圈砸在他那張臉上,他握了握拳頭,忍着怒氣說道:“明明是你們顛倒是非黑白,說了很多次我們是正規考古隊!”
鷹鉤鼻停在小劉身前兩步的位置上,目光越過小劉,掃視着他身後的工地:“建的可真夠破的。”
周圍許多考古隊員聽了這句話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這種臨時的考古工地爲了省時和儘量不破壞文物,所有生活設施都是從簡建造,大多是移動板房,自然看起較爲簡陋。但考古隊員們各個都有一技之長,去哪都能找個不錯的工作,卻甘願在這裏面朝黃土背朝天,每天和土地打交道,住在老舊的小旅館裏,用着簡陋的設施,爲的什麼?爲的就是心中的那些理想和堅持。這工地的移動板房雖然簡陋,卻是每個考古人心中的驕傲,哪能容忍別人這種惡意的嘲諷。
鷹鉤鼻卻好像看不到周圍投來的不善目光,咧嘴笑了笑:“柱子,是這塊地沒錯吧?”
“是這沒錯,狗哥。“那個被稱作“柱子”的城辦應道。
“好,既然已經確定就是這處違建,那麼我命令你們......”鷹鉤鼻眼神環視面前的考古隊員,緩緩道,“一週之內,拆除違建,否則我們將出動施工隊,實行強拆。”
“你說什麼?!”小劉驚怒,“這不可能!“
“我說。”鷹鉤鼻又勾起了令人厭惡的笑容,向前邁了兩步,幾乎是貼着小劉,“拆除這裏。”
幾乎被面對面的緊貼着身體,鷹鉤鼻說話濺起的氣息都噴到小劉的臉上了,他不由得皺了皺眉,後退一步的同時伸手在鷹鉤鼻的肩上推了一把:“你幹什麼?離我遠點!”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鷹鉤鼻被小劉這麼一推,就像是遭到重擊一般,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什麼情況?小劉一下子懵了,我沒怎麼使勁啊!
“你!你竟敢襲警!”鷹鉤鼻跌坐在地上,臉色青白,指着小劉大叫。
“我沒有,我沒用力。”面對鷹鉤鼻的大聲指責,小劉有些慌忙地辯解道,然而他的聲音卻很快淹沒在了城辦們的叫喊之中。
“打人了!”
“襲警了!“
“考古隊員動手打人了!”
城辦們緊跟着鷹鉤鼻大喊,一時間倒是聲勢頗爲浩大,這讓考古隊員們都有些慌亂。
“還等什麼?給我把這個打人的拿下!”鷹鉤鼻大吼。
隨着鷹鉤鼻一聲令下,十幾個城辦紛紛抽出腰間的警棍,揮舞着向考古隊員們衝來。
爲首的正是那個被稱作柱子的青年,他舉起警棍,對着小劉當頭砸下!
小劉下意識地向旁邊閃開,然而反應卻慢了一步。
”砰!“
警棍重重地砸在小劉的右臂上!
“啊!”小劉慘叫一聲,臉色痛苦的捂住右臂。
“小劉!”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衆人都驚呆了,不少人驚呼出聲。誰能想到這些城辦說動手就動手,手段如此狠辣!
“小心!”陸亦然喝道。
那個叫做柱子的城辦打完一棍並沒有收手,警棍橫掃,再一次抽向小劉,似乎不把他打倒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