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車廂裏詭異的安靜下來。

    這種詭異的安靜保持了一分鐘,旁邊的人目光都落在徐敬餘和應歡身上,現在的大學生都這麼開放了嗎?在公交車上就調情!

    應歡擡頭看徐敬餘,徐敬餘眼底滿是戲謔,“嗯?”

    她淡淡地看着他,忽然抿嘴笑了起來:“是啊。”

    有本事你就在車上脫唄。

    應歡這人從小到大在父母親戚面前都是個乖乖女,那是沒侵犯到她的情況下,以及她有求於人的時候。鍾薇薇就說過,應歡是她見過最能屈能伸,也是最能豁出去的人。

    石磊從應歡說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呆住了,他震驚地看向應歡,小學妹是這種人嗎?

    應歡低下頭,已經懶得辯駁了,這個站很短,兩分鐘就到了。她聽見徐敬餘低笑了聲,車門打開,下意識去抓行李箱拉桿,徐敬餘直接拎起來,兩人的手碰在一起,他的手還壓着她細軟的小指。

    兩人愣了一下。

    應歡抽出自己的手,把行李箱讓給他,走到他前面,丟下一句:“謝謝。”

    她今天穿了條藍色裙子,長度到小腿,長髮鬆鬆綁在腦後,背一個小挎包,背影纖細柔軟。徐敬餘目光略了一眼,掃過在撓頭的石磊,“愣着幹嘛?”

    他拎起行李箱,大步走到後門。

    一下車,就能看到俱樂部門口了,應歡走在前面,石磊湊到應歡面前,笑嘿嘿地問:“小學妹,臉盲是不是跟近視差不多,我走到你面前你也看不出那種?還是真的有什麼特殊的認人方式?”

    楊璟成補充:“比如不穿衣服什麼的?”

    應歡:“……”

    她有些無語地看他們。

    “沒有什麼特殊的,就是記人慢一些,我沒認出你是因爲只見過一次,多見幾次就能記住了。”

    “幾次?”

    徐敬餘側頭,垂眼看她。

    應歡說:“四五次吧。”

    徐敬餘淡淡地說:“我跟你,不止五次了吧。”

    應歡不懂他怎麼這麼執着這個問題,輕輕皺眉,在路上沒認出他來可能是她沒太注意,因爲有些臉盲的原因,她走路不太關注四周。

    正直正午,夏日中氣溫最高的時刻。

    應歡是個很怕曬的人,稍微曬久一點皮膚會敏感發紅,她仰頭看徐敬餘,男人迎着日光,五官輪廓格外好看。她甚至覺得陽光有些刺目,有些昏眩地眯了下眼睛,目光落在他胸口的logo上,實話說:“我可能沒太注意,如果你穿紅色衣服的話,會比較顯眼,我能認出來。”

    所以,還是靠衣服顏色認人?

    徐敬餘鼻腔裏輕輕哼出一聲,睨着她笑出了聲:“以後如果你男朋友穿了件紅衣服,一眼看街上,豈不是滿大街紅衣服男人都像你男朋友?”

    應歡:“……”

    她默了幾秒,說:“那也不用你操心。”

    “也是。”徐敬餘挑眉,沒再逗她,提着行李箱走進俱樂部。

    應歡行李箱裝了很多東西,還有各種書,很沉。他像拎袋麪包似的,輕鬆得不得了,她看了眼石磊和楊璟成,拽着包帶,快步走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拳臺上的應馳,他穿着紅色短褲,赤着上身,正在綁繃帶。

    近一年時間,應馳都是自己訓練,每天跑步一個小時,在家附近的健身房自己練力量訓練,高考過後,人看着是瘦了些,但其實肌肉更緊實了。

    只不過他皮膚太白,加上年紀小,臉又漂亮,平時看不出來。

    徐敬餘回頭,對應歡說:“前面有個休息室,行李箱可以先放那裏。”

    應歡點頭:“好,謝謝。”

    應馳一聽見聲音,忙擡眼,很高興地走到拳臺邊:“姐。”

    應歡對他一笑:“你先訓練,不用管我。”

    “好,你等我啊。”

    應馳也沒時間去管應歡,吳起已經催他了。

    應歡把行李箱放好,繞了半圈,發現今天參加訓練的拳手比上次來的時候多,各種身高體重高矮胖瘦。因爲91公斤

    級以上不限制體重,所以有兩個91公斤級的拳手看起來格外魁梧,但沒什麼肌肉,就是個大塊頭。

    應歡看了一圈,發現長得好看的真不多,像應馳和……

    她走到休息區,看見徐敬餘端着杯水迎面走來,心說:像應馳和徐敬餘這樣,長得好看的拳擊手真的很少。

    徐敬餘倒了杯水靠在沙發上,幾口喝光。

    應歡站在他面前,問:“俱樂部是不是招了很多新人?”

    徐敬餘笑:“你能看出來是新人舊人?”

    應歡想翻白眼,“感覺人多了。”

    他淡淡地嗯了聲,敞着一雙長腿靠在沙發上,整個人隨性慵懶,“嗯,每年六月之後都會招新,開始準備下半年和明年年初的比賽,國內拳擊比賽大大小小有不少。”

    應歡問:“那應馳能參加嗎?”

    徐敬餘瞥了她一眼,“應馳剛入隊,隊裏會慢慢安排賽事,包括團隊賽,個人賽以及選拔賽等等。不過,有些比賽名額有限,隊裏好幾個69公斤級選手,應馳不一定能參加,俱樂部內部也有競爭。”

    名額有限的情況下,誰強誰上。

    應歡轉頭看了一眼應馳。

    她以前沒了解過俱樂部拳手是怎麼訓練的,這會兒看見應馳戴上拳套,跟一個不認識的少年面對面,似乎要打一場比賽,她又問:“這也是訓練內容?”

    徐敬餘眼睛閉着,嗓音低啞,“應馳太久沒打比賽了,吳教練讓他找找感覺吧。”

    應歡哦了聲,回過頭,才發現他閉上了眼,在休息。

    她噤聲。

    過了幾分鐘,徐敬餘好像真的睡着了,應歡往拳臺上看了眼,起身走過去。

    徐敬餘聽見腳步聲,半睜開眼瞥了眼。

    拳臺中立角處設立有專用臺階,是供場外醫生和裁判醫生專用的,在比賽中也避免了雙方的任何接觸。應歡站在臺階處,看到應馳被打了好幾個重拳,眉骨和鼻子都流血了。

    對方很強嗎?

    還是……

    應馳太久沒打比賽,真的弱雞了?

    一個回合結束,吳起看了眼應馳:“先處理一下傷?”

    應馳吸了下鼻子,心裏憋着火,“沒事,打完再處理。”

    俱樂部有醫護,但不是時刻守在拳臺邊的,但旁邊放着醫藥箱,訓練當中,簡單的傷拳手也可以自己處理。

    應馳打完比賽,不等人叫來醫護,應歡就提着醫藥箱爬上拳臺,動作嫺熟。

    徐敬餘休息半小時,起身準備去訓練,看見她跨上拳臺,眼睛眯了一下。

    應馳癱坐在拳臺上,靠着拳臺邊角,情緒有些低落,“姐。”

    應歡說:“仰着頭。”

    應馳聽話地仰起頭,小聲說:“姐,九月份有個比賽,在廣州,我想去,不知道行不行……”

    “還有兩個多月。”

    “嗯。”

    “要是我能參加比賽,你能去看嗎?那時候應該沒開學。”

    應歡按着他眉骨的手頓了頓,“看時間啊,我暑假要做兼職。”

    另一邊,徐敬餘換了條紅色拳擊褲,金色寬邊褲腰,赤着精壯的上身,站在器械旁邊綁繃帶,他動作迅速嫺熟,彷彿這樣的事做了上萬遍,左手很快綁好。

    應歡低頭翻冰袋的時候,往那邊看了一眼。

    男人身材太好,長得也好看,只是綁繃帶這樣的事由他做起來就比別人好看幾分,無端端散發着荷爾蒙,勾人去看。

    應歡毫不掩飾,多看了幾眼。

    徐敬餘又扯過另一條繃帶,左手按着右手虎口,綁了一圈,忽然轉過來。

    “應歡。”

    她一愣,對上他微微上挑的眼睛,直覺有些不好。

    果然。

    徐敬餘勾勾嘴角,轉過來看她:“看什麼?認出來我是誰了嗎?”

    應歡:“……”

    她面無表情地轉回去:“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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