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吳起是這次帶隊主教練,幾個教練互相商量了幾句,一時間沒想出辦法來,他冷着臉打開房門:“都給我進來,站在走廊外面讓人看笑話嗎?”

    一羣人涌進房間,十幾個人把房間都佔滿了。

    劉教看向韓醫生:“確定不能打了是吧?”

    不等韓醫生回答,陳森然便急着喊:“我可以打,只是一點兒小傷,真的。”他看向吳起,臉色急切,“教練,我真的可以打,體檢也過了。”

    大家無語地看着他,體檢怎麼混過去的你自己心裏沒點ac數嗎?

    也虧得他這花手臂,一般人能混過去?都不知道該誇他還是損他。

    徐敬餘站在他面前,神色淡淡地指指自己的腹部,面無表情地衝他擡擡下巴:“來,右手給我來一記擊腹,我看看你能出幾層力氣。”

    衆人齊刷刷地看向他。

    吳起皺眉道:“徐敬餘你幹嘛?”

    徐敬餘笑笑:“他不是說能打嗎?讓他試試重拳能出幾分力氣,別打出去的拳軟綿綿的,連分都記不上。”

    拳擊比賽中,如果擊打力量不夠,即使擊中得分點也不計入得分內,所以拳手的力量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一場比賽五個回合,他能不能堅持下來還是一回事。

    陳森然又氣又怒,擡手直指應馳:“難道我不打讓他打嗎?他連我都打不過,一個弱雞罷了,有什麼資格參賽!”

    “你他媽纔是弱雞!”

    應馳氣得半死,應歡看向陳森然,淡淡地說:“對,他之前確實比不過你,但現在你受傷了,你確定能比得過應馳?”

    吳起眯了眼,看向他:“你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傷的?”

    其實,陳森然也是他從地下拳擊找來的,跟應馳不一樣,人是真的混,入隊後收斂了許多,但誰知道他以前有沒有惹到什麼人,那些人專門在他比賽前找他麻煩,估計就一些無賴。

    這種事情,吳起見多了。

    陳森然啞然,低頭不語。

    徐敬餘指指應馳:“如果中途放棄比賽,或者被對手ko,還不如讓那個弱雞上。”

    應馳本來對他還有些感激,反應過來他又罵他弱雞,臉瞬間冷下來了。

    吳起看着陳森然,皺眉說:“運動員在賽前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是最基本的素質,你現在把自己弄傷了,不管是出於對你身體的保護,還是爲了團隊的勝利,都不可能讓你比賽了。”

    陳森然低頭,半響,擡頭瞪嚮應歡,口爆粗口:“齙牙妹,醜不拉幾的,你怎麼那麼多管閒事,要不是你我不照樣能比賽!”

    應歡臉色一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他。

    現在的陳森然整個就像個暴躁的小獅子,罵完就推開人羣想要走,應馳反應過來,氣得咬緊腮幫,撲過去就要打人。有人比他反應更快,狠狠拽住陳森然的後領,把人給拽了回來。

    徐敬餘比他高几公分,沉着臉睨他,往應歡的方向一瞥頭,冷聲道:“跟她道歉。”

    應歡愣住,呆呆地看徐敬餘。

    男人緊繃着下顎,渾身透着一股冷漠和不容商量,鋒芒凌厲,氣場嚇人。

    陳森然也被徐敬餘眼神裏的冷漠驚到了,他沒想到徐敬餘會給這對姐弟出頭到如此,也知道他是吳起最看好的選手,他掙扎了一下,“你放手,我有說錯嗎?我體檢都過了,要不是她多事……”

    “她是多事嗎?”徐敬餘氣笑了,“你連體檢都混過去了,這麼多人都沒人發現你受傷,虧得她細心發現了,你不謝她就算了,還罵一個女孩子算什麼男人?”

    陳森然一噎,說不出話來。

    應馳怒道:“就是,這麼多醫生都沒發現,就我姐一個人發現了,你竟然還罵她!”

    應歡畢竟是女孩子,而且牙齒長得不好看還戴牙套是她唯一不自信的地方了,被陳森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罵出來,心裏本來還有些難受的,現在……

    她看向徐敬餘英俊好看的側臉,忽然釋然了。

    應歡走到徐敬餘身旁,擡手拽住他的袖口拽了拽,徐敬餘愣了一下,垂眸看她。

    小姑娘說:“放手吧。”

    她又拽了拽,嗓音軟軟地:“放呀。”

    徐敬餘微微挑眉,當真鬆手了,手抄進褲兜,想看她要做什麼。

    這種時候,她給陳森然一耳光都是輕的。

    不止徐敬餘,連幾個教練都不說話了,石磊那幾個更是眼睛發亮,特別想知道小醫生要怎麼化解這一道題。收到消息趕來的周柏顥站在洗手間門口,倚着門框看向她,也有些好奇。

    陳森然皺眉看着她,語氣不善:“別拿你哄你弟的那套來哄我。”

    應歡說:“我不哄你,我只哄我弟弟。”

    陳森然:“……”

    應馳笑了聲。

    徐敬餘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應歡,嘴角微抽。

    應歡舌尖抵了抵小尖牙,用手摸了一下牙齒表面的金屬牙套,認真開口:“有些話你說錯了,我不是齙牙,是牙齒不太平整,虎牙外翻而已,而且我覺得我自己挺漂亮的,明年摘了牙套的話,會比現在更漂亮

    。”

    陳森然:“……”

    他完全愣住了,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女孩子會這麼誇自己。

    應歡轉頭在四周轉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徐敬餘身上,她有些緊張地問:“徐敬餘,你覺得我漂亮嗎?”

    因爲他是這羣人里長得最好看的,最好看的人願意誇她一句,那就有說服力了。

    石磊幾個已經完全呆滯了。

    韓醫生和吳起愣了一下,倒是有些好笑地看着小姑娘。

    徐敬餘對上小姑娘烏黑柔潤的眼睛,低下頭笑出一聲,嗓音又低又啞,繼而又擡頭看她,眼神漆黑又綿長:“嗯,漂亮,戴牙套也漂亮。等明年摘了牙套會比現在更漂亮,稱個系花校花都沒問題。”

    應歡臉一紅,他幹嘛完全套她的話來說?

    她低下頭不敢看他,又看向陳森然:“你道不道歉無所謂,對我來說你那些話中傷不到我。至於比賽,以後還有機會,如果下次應馳再上臺,他一定會贏得很漂亮。”

    言下之意,你這樣上拳臺,只會輸得很難看。

    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丟下一句“我先回房間了”就走了。

    再不走,她就要羞死了。

    應歡低頭匆匆走過,應馳看了一眼還在發呆的陳森然,喊了聲:“姐,一會兒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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