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天,應歡依舊去俱樂部兼職,最近俱樂部人比較少,因爲剛結束一場大的比賽,運動員都需要時間休息。

    拳擊跟別的競技運動不太一樣,拳擊運動對身體的損傷更大,一般打完一場賽季比賽都要三個月的休息時間,才能讓身體恢復到最佳狀態。

    俱樂部還有其他職業拳手,以及招新進來的拳手在訓練,應歡的本職就是處理他們訓練過程中的創傷,她坐在休息區的沙發,從揹包裏掏出素描本。

    昨天她就想好,就畫徐敬餘站在醫院門口的那一幕吧。

    畫水彩畫,一定很好看。

    應歡在腦子裏勾勒了一遍,拿起筆開始畫線稿。她今天穿了件薄薄的毛衣,烏黑柔潤的長髮散在腰間,髮尾微微卷翹,陽光透過落地窗灑落進來,落在她腳邊,整幅畫面溫柔得像加了一層濾鏡,韓醫生經過這裏,頓了一下,笑着拿起手機給她拍了張照片。

    應歡太過認真,根本沒注意。

    韓醫生喊了聲:“應歡,我出去辦個事,一個小時後才能回來,你看着點兒。”

    應歡忙擡起頭,轉頭看她,笑道:“好,你去吧。”

    韓醫生走後,應歡站起來看了一圈,沒什麼情況又繼續坐下畫畫。

    周柏顥把車開到俱樂部門外,透過落地窗看見安靜如畫的小姑娘,他微微挑眉,把車開到落地窗前的空地。周柏顥坐在車上看了一陣,推開車門,他走到窗前敲了幾下。

    叩叩叩……

    應歡聞聲擡頭,看見是周柏顥,忙把素描本反過來壓到桌上,一股腦塞進包裏,微笑道:“周總。”

    周柏顥並沒有聽見,但看口型看出來了,他笑了一聲,指指裏面。

    應歡看見他往正門方向繞,知道他要進來了,她彎腰拿起素描本,線稿還差一點兒就要完成了。老闆都來了,她自然不好再繼續畫了,只能塞進回包裏。

    周柏顥走到她面前,看見她收起素描本,溫聲道:“現在沒什麼事,你可以繼續畫,不用收起來的。”

    應歡哪好意思繼續,搖頭說:“不用了,有時間再畫吧。”

    “畫什麼呢?這麼認真。”

    周柏顥在她對面坐下,想起她專注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

    應歡頓了一下,還是實話說:“給徐敬餘畫一幅畫,惹他生氣了,賠罪的。”

    周柏顥:“……”

    給徐敬餘畫的?

    他看了她一陣,嘴角微翹:“給我也畫一幅?”

    應歡愣了一下,看向他的臉,周柏顥平常來俱樂部的時間不多,來了也不會呆太久,所以她跟他的熟悉程度還不如陳森然,起碼讓她畫陳森然,她應該能畫個大概。

    但周柏顥……

    她能認出他,卻畫不出他。

    應歡只能實話說:“我……有些臉盲,我跟你還不是很熟,所以就算畫了,也可能畫得不太好。”

    周柏顥愣了愣,上下看着她,有些難以置信:“你臉盲?”

    應歡很少在外人面前承認自己臉盲,這會兒只能硬着頭皮點頭:“只是一點兒,不算嚴重,俱樂部的隊員基本都能記住,不會弄錯的。”

    周柏顥有些扎心了,他身材長相家世樣樣都有,追他的女人也不少,搞半天在應歡這裏他連石磊都不如?他沉默了幾秒,驀地笑出了聲:“沒事兒,我坐這兒給你畫總能畫出來吧?”

    應歡:“……能的。”

    周柏顥剛要擺個姿勢,吳起走過來打了聲招呼:“對了,周總,國家拳協來人了,今晚估計得招待一下。”

    前兩屆wsb世界拳擊聯賽都是由天搏代表中國隊出戰,這一屆國家拳擊隊還是決定由天搏出戰,第一階段的比賽時間是在明年的2月份。

    wsb是奧運拳擊選拔賽資格賽之一,所以,周柏顥很重視,一聽直接站起來,看向應歡,笑道:“以後再畫吧,等以後你能完全記住我後再畫。”

    應歡有些窘,點頭道:“好,我盡力。”

    周柏顥嘴角一勾,跟吳起走了。

    過了一會兒,應歡又拿出素描本。

    線稿完成後,她看了又看,忍不住捧着本子笑了笑,身後冷不丁傳來一道不屑的聲音:“有人拉傷了,你還有閒情在這裏畫男人?”

    應歡嚇了一跳,轉回頭就看見陳森然站在沙發背後,居高臨下地看她。

    她立即把素描本合起來塞進包裏,鎮靜道:“我這就過去。”

    應歡拉上拉鍊,往器械區看了一眼,忙走過去。

    陳森然站在原地,看着她丟在沙發上的包,剛纔他看見她的畫了,看得很清楚,她畫的是徐敬餘。他沉默了一陣,嘴角忽然勾起一個嘲弄的笑,她喜歡徐敬餘?

    陳森然回頭,看向應歡。

    有個新招的拳擊手做訓練的時候不慎傷了膝蓋,應歡正蹲在他面前給他做檢查,她按住他膝蓋上的十字韌帶,柔聲問:“這裏疼嗎?這裏呢?”

    “應該是傷到韌帶了,得去醫院做i確診,看嚴不嚴重。”

    “沒那麼嚴重,你不用擔心,只是去做個檢查。”

    “我去找人開車送你。”

    陳森然看她忙前忙後,面無表情地回去繼續訓練,他在心裏不屑地想:也是,徐敬餘這麼維護她,她肯定是喜歡他。

    ……

    參賽運動員們休息了近半個月,終於要恢復訓練了。

    應歡中午下課後,就揹着書包去俱樂部,路過書店買了幾本四六級資料,徐敬餘喫完飯走出門口防風,看見她穿着件淡紫色的毛衣走過來,皮膚雪白,沒扎頭髮,懷裏抱着一摞書,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書卷氣。

    他挑挑眉,大步走過去。

    應歡好些天沒見徐敬餘,估計跟應馳一樣,在補課補作業。徐敬餘穿着一件紅色棒球服走到她面前,頭髮似乎長了一些,看起來有些慵懶,他直接伸手拿走她懷裏的書,另一隻手拎起她的書包,掂了掂,嘖了聲:“這麼多,看得過來麼?還是你準備把這些書都吃了?”

    應歡:“……”

    她沒好氣地瞪他:“我下課直接過來的,順便在圖書館借了幾本書。”

    徐敬餘瞥了眼六級參考資料,低頭睨她:“考六級?”

    應歡點頭:“嗯。”

    徐敬餘笑:“正好我也沒考,回頭給我勾重點,我沒什麼時間複習。”

    “好。”

    應歡乖乖答應了。

    徐敬餘往下翻了翻,發現還有四級的,他瞥她一眼,淡淡問:“四級是給你小祖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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