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沒有陽光,風穿透應歡的毛衣,冷得有些刮人。她正用手捂着臉,愣愣地看徐敬餘,心絃被人狠狠一撥,小鹿在她心底轉着圈跳起了舞。

    男人還是一件紅色棒球服,倚着牆歪頭看她的模樣在她心底就跟一副畫似的,在那一刻定格了。

    應歡想,下次如果還惹他生氣,就再給他畫一副畫。

    就畫此時此刻的徐敬餘。

    他眼底有細碎的光芒吸引着應歡,她看着他的眼睛,心裏有說不清的感受,只能吶吶地說:“果然石磊說的沒錯,長得好看的人都喜歡裝逼。”

    徐敬餘:“……”

    等半天,等來這麼一句話。

    他擡手,五指張開捂在臉上,難得有些不想說話了。

    徐敬餘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也知道自己一直挺受歡迎,但他確實不喜歡別人追他,他不喜歡花心思去應付不喜歡的人,也不想廢時間去經營沒意義的關係。

    他喜歡的東西,想要做的事,包括喜歡的人,都喜歡鎖定目標,再奮力去爭取。

    徐敬餘是運動員,身體裏的血液流竄的速度都比別人快一些,也熱幾分。他今年二十一歲,過了年就是二十二,這個年紀的男人比十幾歲的時候更容易確定自己想要什麼。

    他想去打專業的職業賽,但拳擊手的競技壽命比一般競技要長許多,許多拳擊手的巔峯年紀是30歲左右。

    徐路平說,既然選擇做拳擊手,不如先拿塊奧運金牌吧。

    行,那就去吧。

    反正,時間還長着,不急於一時。

    打拳的時候,他可以靠戰略和技巧去取勝,出拳的時候001秒都猶豫不得。

    但追一個喜歡的人,他不知道直接戳破會不會用力過猛?徐敬餘捂着臉,眼睛睜開,看着不太藍的天,拿開手,低頭睨着應歡,在她腦袋上用力一揉:“不是讓你長點兒心嗎?”

    應歡:“……”

    她剛要說話,身後的玻璃忽然被人拍得幾乎震裂。

    兩人驚了一驚。

    同時回頭,應馳正站在他們身後,隔着一層玻璃,跳腳似的用力吼:“徐敬餘拿開你的髒手!別對我姐動手動腳的!”

    應歡:“……”

    徐敬餘臉色不鬱,真想把這小祖宗揍一頓,他挑釁地又揉了一圈應歡的腦袋,慢悠悠地把手放下,抄回褲兜裏,那眼神似乎在說:碰了又怎樣?

    應馳氣得想跳腳,應歡摸摸自己的腦袋,心跳好像又快了,又有些好笑,徐敬餘怎麼也這麼幼稚啊!

    “姐,我要稱體重了,你別理他!快回來!”

    啊,今天下午應馳和陳森然要稱重和測身高。

    應歡看了一眼徐敬餘,指指裏面,“我進去看看……”

    她跑進去,應馳拖着她走過去,一臉憤憤地說:“姐,你離徐敬餘遠一點兒,那人女粉絲很多,太招搖了。”

    應歡想了想,說:“其實你也有粉絲了,姐姐粉。”

    應馳:“……”

    應歡看見吳起和一羣運動員站在體重秤面前,陳森然脫下外套和t恤,只穿着一條拳擊褲光腳站上體重秤,吳起說:“738公斤,還可以再增05,去測量一下身高,看你好像長高了。”

    吳起看向應馳:“應馳,過來。”

    應馳忙走過去,一邊走一邊扒衣服,脫一件給應歡塞一件,徐敬餘跟在身後,面無表情地看着。

    應歡抱着衣服跟在應馳身後,看着少年日漸寬闊的肩膀,抿嘴一笑。

    應馳站上體重秤,低頭看向顯示數,吳起笑道:“74公斤,看不出來啊,你比陳森然重一點兒。”

    應馳有些得意地跳下來:“我喫得比他多啊。”

    那邊,陳森然測量好身高,石磊給他念出來:“哎,179了。”他笑着說:“長高了啊小子。”

    陳森然皺了一下眉,沒說話,低着頭,不知道自己忽然在不滿意什麼。

    應馳有些緊張地去測量身高,上次比賽之後,他就沒測量過身高,他能看得出來陳森然長個了,他自己反而沒感覺,很擔心自己半釐米都不長。

    “1802!”石磊誇張地鼓掌,“小祖宗居然突破180了。”

    “yes!”應馳興奮得跳起來,得意得忘了形,“老子終於是個180的男人了。”

    衆人:“……”

    應歡低頭笑了聲,豎着大拇指,給他點了個贊。

    “過來把衣服穿上。”

    應馳蹦着過去,三兩下把衣服套上。

    陳森然比他更快穿上衣服,面色陰鬱地轉身走了,看都沒看衆人一眼。

    石磊愣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這小子不會心理出問題了吧?怎麼從天津回來之後,一天天比以前陰鬱了。”

    楊璟成深有同感:“我也覺得,不會還在記恨上次沒能參賽的事吧?感覺跟個定時炸彈似的,點一下就能爆炸了。”

    應馳沉默了一下,說:“沒準。”

    “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要不,叫小醫生去開導開導他?”

    有人異想天開地提議。

    徐敬餘斜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她開導不了他,比老祖宗還難搞,讓她去捱罵?”

    吳起皺眉,擺擺手:“別吵了,我回頭會跟他聊聊。”

    下午訓練結束,吳起把陳森然叫到辦公室,上次他被罰寫了檢討,訓練強度加了05倍,外加沖洗男廁所一個星期,這個懲罰不算重,這傢伙當時也認罰了,也不知道怎麼還是一副問題少年的模樣。

    吳起問:“之前的比賽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馬上就要進行新的賽季了,把重心放心訓練和心賽季上,以前的事該過就過了。”他哥們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是男人就別計較過往的事。”

    陳森然抿緊脣,他是在計較上次的事嗎?好像是,又好像已經放下了。

    吳起想了想,還是提了一句:“應歡當時也是爲你好,她也就比你大一歲多,也就個小姑娘,你肚量大一些,別跟女孩子計較那麼多。”

    陳森然皺眉,下意識說:“我沒有計較,我只是單純不喜歡她這個人而已,隊裏個個都圍着她轉,把每個人都哄得團團轉,她算什麼?”

    連個正眼都沒給過他。

    他憑什麼對她好。

    吳起頭疼得都想抓狂了。

    ……

    另外,周柏顥並不知道自己每週三束花從那天開始,就沒送到過應歡手裏,都被門外老張拿回去哄自家老婆了,把他老婆哄得心花怒放,好像都年輕了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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