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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心狠狠地疼痛

    柳芽兒疼得顫抖的身體讓凌少川的心陣陣縮緊,狠狠地疼痛着。

    清洗完了血痂,把藥也上了,他細心地爲她蓋好薄毯,然後坐在牀邊看着她。

    柳芽兒的眼睛仍然閉着,不看他,但眉毛一直挽得很緊。

    他忍不住說:“爲什麼你不肯給柔兒說聲對不起?寧願被我傷成這樣也不認錯,你爲什麼這麼倔?”

    柳芽兒不睜開眼睛看他,也不說話。

    凌少川無聲地嘆了口氣,起身走出柳芽兒的房間,關上門,他在外面站了很久。

    他不知道怎麼來改變柳芽兒,怎麼把她變回原來那個聽話的女人去!

    他覺得,可能就是因爲給自己生了一個孩子,她才變得倔將起來,因爲她覺得她的地位變了,覺得她不再是小女傭了,而是他凌少川真正的妻子了,所以她才變得這麼大膽。

    大膽沒有關係,可她不應該貪小便宜,學些小偷小摸的不良習慣。

    凌少川正在胡思亂想,背後門響了,他回頭一看,柳芽兒站在門口。

    柳芽兒看見凌少川還站在那兒,楞了楞,不說話,低頭從他身邊過去,她的手扶着牆,走得很慢。

    凌少川問:“你做什麼?”

    柳芽兒不說話,也不回頭看他一眼,慢慢往洗手間走。

    凌少川明白過來,走過去扶她,她卻推開他的手,自己扶着牆走。

    凌少川看着她走得很艱難,卻又很倔將的樣子,心裏疼得什麼似的,忽然就冒火了,衝上前抱起了她。

    凌少川這樣抱着她,柳芽兒的臉對上了凌少川的臉,她的臉忽然紅了,將頭轉開,不再看他。

    凌少川將柳芽兒抱到洗手間,一直抱進去,也不放她下來,幫她提起裙子,脫裏面的小褲。

    柳芽兒的臉脹得通紅,掙扎着要下來:“我……我自己來!”

    “別動!”凌少川惱火地吼道,小心翼翼地幫她脫了,然後將她放在馬桶上,讓她坐好,他在側面扶着她。

    柳芽兒的臉上滿是尷尬,她現在已經會用馬桶了,也習慣了,但這會兒凌少川站在旁邊,她明明尿急,卻怎麼也尿不出來。

    凌少川等了好一陣,沒有聽見響動,皺眉問:“你發炎了?”

    他以爲她是因爲體內火重才尿不出來。

    “不……不是……”柳芽兒難堪地說:“你在這裏,我……我……尿不出來……”

    凌少川這才明白過來,再皺皺眉:“這有什麼關係,我們連覺都睡過,我還有什麼不能看的,況且……”凌少川停了下來。

    他想說,況且我們本來就是夫妻,但又沒有說出口。

    柳芽兒爲難地說:“你能不能……先出去?”

    她實在很尿急,但凌少川不走,她就尿不出來,她完全是在有意識地控制着。

    凌少川說:“那你坐穩,完了叫我。”他出去了。

    柳芽兒鬆了一口氣,急急忙忙小解完,然後慢慢出來打開衛生間的門。

    站在門口的凌少川皺眉看着她:“不是讓你完了叫我嗎?”

    柳芽兒不好意思說話,低頭往出走,凌少川再次從後面抱起她,一直抱進她的房裏,將她放在牀上。

    柳芽兒睡下後,凌少川看着她,問:“你明天早上想喫什麼?”

    柳芽兒看了他一眼,說:“隨便。”

    “那我還是給你熬粥吧。”

    柳芽兒輕輕“嗯”了一聲。

    凌少川又問:“你還需不需要什麼?要喝水嗎?”

    柳芽兒搖搖頭:“不。”

    “那我上去了。”

    柳芽兒又嗯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凌少川卻沒有馬上離開,又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我走了。”

    柳芽兒聽着他的腳步聲遠去,她睜開了眼睛,看着天花板發呆。

    她有一種比較奇怪的感覺,覺得自己明明應該恨凌少川,但心裏卻恨不起來。

    她和凌少川名爲夫妻,心裏卻沒有把他當丈夫看待,因爲從她來到這裏,他管她的方式就像家長管子女一樣嚴厲得過份。

    父親對她一向和藹,不過也有一次嚴厲訓過她,而且訓錯了,這僅有的一次嚴訓,讓她記憶深刻。

    那時候她七歲,剛上小學一年級,有一天,她的同桌說錢不見了,是中午在學校裏喫飯的伙食費,兩塊錢。

    同桌報告老師,說柳芽兒拿了她的錢,老師讓她還給同學,她說沒有拿,但同桌咬定是她拿的。

    老師把這件事反應給了她父親,父親很生氣,第一

    次嚴厲地吼她,要她還給同學。

    她嚇得直哭,父親見她不承認,氣得要打她,她嚇得承認了。

    父親問她錢在哪裏,讓她還給同桌,她拿不出來,只好說弄丟了。

    父親狠狠訓了她一頓,拿了兩塊錢讓她還給了同桌,她很委屈,卻不敢恨父親。

    下午,同桌的錢從褲腳掉了出來,原來她的褲包破了一個洞,錢從裏面掉下去,卻又卡在褲子裏面沒有出來,她找不到,就以爲是柳芽兒偷了。

    老師知道錯怪了她,和同桌一起向她道歉,又告訴她父親,她父親見自己冤枉了女兒,很心痛,摟着她不停說對不起。

    現在這件事給她的感覺和七歲那年一模一樣。

    雖然凌少川打她是冤枉了她,但就像小時候被父親錯怪了一樣,她只感到委屈,卻恨不起來。

    第二天早上,肖若柔起來去叫凌少川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沒有在房間裏了。

    肖若柔很奇怪,樓上找了個遍,沒找着,又下樓來找,一邊找一邊叫:“少川哥哥!少川哥哥!”

    凌少川在廚房裏答應了,肖若柔進去一看,凌少川在弄飯,腰上居然還圍着圍腰,正在炒泡菜。

    “啊?少川哥哥?你會炒菜啊?”肖若柔喫驚地張大了嘴巴。

    凌少川說:“我只會炒點素菜。”

    “哦,那我們今天不出去吃了?”

    凌少川說:“你喜歡喫什麼就出去喫吧,我熬了粥,要給芽兒餵飯。”

    肖若柔又不高興了,但她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她聽出凌少川已經知道柳芽兒沒喫飯的事情了,怕凌少川責備她,轉了轉眼珠,她喊了一聲:“少川哥哥……”

    凌少川回頭看着她,見她欲言又止,不解地問:“柔兒,什麼事?”

    “我……我說了你別罵我!”肖若柔吞吞吐吐地說。

    “說吧,我不罵你。”凌少川的眼裏滿是寵溺。

    “少川哥哥,我想說,芽兒她……她一直沒喫飯,我昨天就想給你說,又怕你生氣,怕你罵我……”

    凌少川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了,這不關你的事,我不會罵你。”

    肖若柔心裏放鬆下來,說:“少川哥哥,那你有沒有煮我的飯?”

    凌少川說:“有,不過你要出去喫也沒有關係。”

    “既然有我的,我就不出去吃了,要不剩下了怎麼辦?”

    “剩下倒了就是了,一點粥也管不了幾個錢。”

    “那不行,那多浪費,”肖若柔噘着嘴:“我要幫你喫完。”

    凌少川笑了,伸手揉她的頭,肖若柔忙往後退:“哎!你手上有油呢,別弄在我的頭髮上。”

    菜炒好了,粥也晾涼了,凌少川說:“柔兒,你自己端去飯廳喫,我先給芽兒喂。”

    “哦,”肖若柔乖巧地答應:“少川哥哥,那我喫慢點,邊喫邊等你。”

    肖若柔端着飯來到飯廳,放下碗,憤憤地往地上呸呸呸連啐了幾口,罵道:“好你個醜丫頭,我這樣整你,少川哥哥不討厭你不說,對你還越來越好了,居然還親自給你餵飯,看來只整你不行,得整我自己!”

    肖若柔轉着眼珠想了很久,嘴一撇,露出了一點笑容,不過這笑容有點陰陰的,如果有人看見肖若柔臉上的這種笑的話,一定會覺得毛骨悚然。

    凌少川給柳芽兒餵了飯,又給她上了藥,走進飯廳,看見肖若柔眼睛盯着飯,卻沒有喫。

    “怎麼不喫?”

    想事情想得出神的肖若柔突然聽見背後的聲音,嚇了一跳,急忙說:“哦,我在等少川哥哥呢。”

    “我不是叫你先喫嗎?”

    肖若柔說:“一個人喫飯不香,現在我一個人喫不香,等我喫完了,你一個人喫也不香,所以我等着你一起喫,這樣我們兩個人的味口都很好了。”

    凌少川擡頭看她一眼,眼裏是寵溺的眼神:“柔兒乖,快喫吧。”

    “嗯!少川哥哥,你也喫。”

    在凌少川的精心照料下,柳芽兒的傷漸漸好了,她又開始了每天忙忙碌碌地做事。

    和以往不同的是,她再也不說話了,不管是凌少川,還是肖若柔,她都不跟他們說話,只有凌少川問她事情的時候,總要問兩、三遍,她纔會淡淡地回答,而且語言相當精煉,絕不肯浪費一個字。

    至於肖若柔,不管她說什麼,是關心柳芽兒,或者問什麼事情,柳芽兒絕不回答。

    肖若柔氣得不要命,臉上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凌少川的心裏很難受,他知道自己這次當着肖若柔的面讓柳芽兒下跪,又打柳芽兒,傷了她的自尊,她不高興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不明白,打她的人明明是自己,柳芽兒爲什麼對肖若柔很冷淡,好象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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