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離淵岔開雙腿站在那隻酸腐異血鬼的背上,將它當做了坐騎。
衝擊力掀翻酸腐異血鬼後帶着它在地上飛快地朝升降機方向滑去,高離淵在他背上揮舞着長劍,將一隻只朝海棠撲去的異血鬼砍碎。
海棠射出的冰錐以貫穿一切的氣勢朝他撲來,高離淵發動狂化,在冰錐刺中他的前一秒騰空而起——他幾乎踩到了冰錐,漂亮的空翻之後再次落在那隻酸腐異血鬼的背上。
待速度稍弱之後,高離淵猛地用縛龍索纏住了另一隻酸腐異血鬼的脖頸讓自己“飛”了起來。
那隻被他踩着滑行的酸腐異血鬼已被磨掉了半截身體。
他踩着異血鬼們的頭顱一路狂奔,途中寒光不斷,直殺得頭顱滾滾。
在接近到冰錐區的時候,一隻足有四個成年男子高的巨體異血鬼攔住他。
巨體異血鬼卡在桶盔之中頭顱處傳來一聲怒吼,帶着鐵手套的那雙巨手猛地朝高離淵身上一合。
它擁有和體型不相稱的速度。
但在狂化後的視野裏,這速度還是太慢了。
“轟”的一聲巨響,它撲了個空。
縛龍索捆住了桶盔,高離淵猛地一個空翻,在翻過巨體異血鬼的頭顱前方時,高離淵狠狠地用劍刺穿了桶盔,刺穿了它的顱骨。
翻過它的頭顱時,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響響起。
劍藉助慣性剖開了它的頭顱。
海棠的冰錐又將它打成兩截。
落地之後,高離淵朝海棠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路砍倒不知多少異血鬼,空翻側跳躲開無數冰錐後終於來到了海棠身邊。
“行啊小子!”海棠喘着粗氣,“沒想到現在學徒裏也能有這樣的高手。”
“你也不賴!”高離淵對着源源不斷的異血鬼羣中發射了一枚“湛藍薔薇”,“該死的,他們怎麼還沒好……”
回答他的是一聲槍響。
“因爲你漏掉了這一朵。”海棠單手握着步槍,“如果不是它的話,發作不會這麼快!”
那朵被擊碎的咒血花卡在升降機門角上。
隨着最後一絲腐敗花屑落地,升降機上的幾人像被解除了定身咒一樣。
不僅如此,地穴上方的那些咒血樹枝杈開始逐漸沙灰化,點點塵土不斷落下。
異血鬼大軍忽然不動了,緊接着它們也在沙灰化中一個個轟然倒下。
“這……”海棠呆呆地看着這一切,“原來它們是靠咒血樹中維持生命的,這咒血樹到底吸了多少人血?!”
“現在要說的可不是這個。”高離淵扶起唐韻然,嘆了口氣,“你自己身上的傷不要緊吧?”
海棠看看自己胳膊上的那道血口,搖搖頭,說:“只是點皮外傷,一個癒合術配合外傷藥很快就能好。”
說着,她便開始給自己處理起傷口來。
唐韻然在高離淵懷中不住地發抖,俏臉上早已滿是淚痕。
“韻然,沒事了,醒來。”高離淵將手覆在她的額頭上,“醒來!”
紅光一閃而過,唐韻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龍心術起效了!
“離淵……”唐韻然一雙美目中飽含水霧,“剛剛……剛剛怎麼了,我怎麼回到墨秦了……”
“沒事,那只是一場噩夢而已。”高離淵溫柔地拂了拂她額前的青絲,“只是一場噩夢而已,現在夢醒了。”
唐韻然忽然抱住他,泣不成聲。
“呃……我是在做夢嗎?”海涅捂着額頭坐起來,“唐爲什麼抱着高兄弟……嗯,我一定是在做夢,不然的話雪一定已經發飆了……”
“閉嘴!”
唐韻然和高離淵異口同聲地說道。
“居然這麼合拍,那一定不是噩夢了……”海涅絕望地閉上眼,“高兄弟,下手輕點……”
達芙妮抱着雙膝,低聲抽泣着。
海棠走過去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安慰着。
“海涅,你沒事嗎?”高離淵轉頭看着他,“剛纔我們受到了精神攻擊,你……在幻像裏看到了什麼?”
海涅搖搖頭,說:“是我最不想回憶的事情,還有……我看到了薇妮……”
他的神情忽然黯淡了下去。
“她……被一個火術士給……”
海涅說不下去了,四海之內誰人不知火術士做事極端,手段殘忍?
“放寬心,都只是幻像而已。”高離淵拍着他的肩膀,“別放在心上,先專注於任務!”
海涅古怪地看着高離淵,沒頭沒腦地冒出了一句:“必要的時候,高兄弟你會救薇妮嗎?”
“我當然會!”高離淵堅定地說道,“咱們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
海涅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
咒血樹的沙灰化忽然停止了,地上那些尚未完全化作沙土的異血鬼緩緩恢復了肉體,只是剛剛成型就莫名地溶解成了滿地紅色粘稠液體。
紅色粘稠液體在不知名力量的牽引下流動起來,順着構成地面上的奇異紋路朝地表破損處涌了過去,順着破損處流進了地下。
當最後一點紅色粘稠液體淌進地下後,整個地穴忽然劇烈顫動起來。
“咱們快點回到地面吧!”鄧肯驚恐地看着逐漸開裂的地面,“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這個升降機是單行的!”高離淵凝重地說道,“所以咱們得另尋它法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地面忽然被破開一大塊,碎石塊如雨點般朝他們打去。
“當心!”海棠箭步上前,撐起法術盾將所有飛過來的石塊化爲了碎冰,“大家準備,血池裏的正主要出來了!”
帶有刺鼻異味的血液從地面上那個巨大的破口出涌出,在血液中隱隱可以看到有條正在抽搐蠕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