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離淵皺起眉頭,這個第四教會他倒是有所耳聞,不過也是前一世在書上讀到的隻言片語。
第四教會於第二紀元末創立,但在第五紀元中葉,這個第四教會忽然神祕地消失了,關於它的記載也像被抹去了一樣。
在這一世,高離淵目前還沒有讀到有關第四教會的記載。
“這世界上居然還有第四個教會?”陸雪涵湊到高離淵耳邊,“離淵哥哥,你聽過嗎?”
“從來沒有。”高離淵遲疑一下,“不是隻有至高教會,法師協會和狩獵教會三個嗎?”
“那是因爲第四教會被其他三個教會聯手給滅了。”秦洛冰說道,“具體情況有機會我再和你們說,現在咱們得進去看看了。”
屋子裏死氣沉沉的,空氣中瀰漫着奇特的香氣。
“這是屍香玫瑰的味道,大家小心了。”秦洛冰低喝一聲,“這裏面搞不好藏了屍巫。”
話音未落,一枚闇火球從樓梯處飛了過來。
“衆神之父賜予我視野!”
高離淵吟唱完畢,正準備撐起法術盾抵擋那枚闇火球,但秦洛冰比他更快。
她揮刀劈散這枚火球,左手飛快地劃出一個法印,冰錐帶着劃破空氣的尖嘯朝闇火球飛來的地方刺了過去。
一聲慘嚎之後,高離淵眼中的紅色輪廓消失了。
“那是什麼東西?!”海涅驚訝地看着燃起暗紅色火焰的木牆,“這火焰的顏色怎麼這麼奇怪?”
“這是闇火球。”秦洛冰說道,“這裏果然有第四教會的畜生。”
高離淵大概能猜到第四教會爲什麼被滅了。
“上樓吧。”秦洛冰指指衆人身後的霰彈槍,“把那玩意拿在手裏,誰敢攻擊咱們就把他打成篩子。”
衆人收劍入鞘,端起了霰彈槍,將秦洛冰圍在中間。
看見這樣的架勢,她不由笑道:“區區幾個不死畜生還傷害不了我。”
“保險起見。”高離淵簡單明瞭地說道,“要是你破了點皮,海棠跑去參我們一本,我們可喫不消。”
“你這傢伙還真油嘴滑舌啊。”秦洛冰笑着搖搖頭,“也罷,那就勞煩你們了。”
陸雪涵不動聲色地踢了高離淵一腳,高離淵看向她時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看向一邊。
唐韻然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笑着搖搖頭。
上了樓梯後,衆人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把屍體放下來看看這是誰。”秦洛冰皺起眉頭,“看這腐爛程度,在這種季節的海恩斯,死了至少一個月了。”
“這是……雷莫寧·卡卡!”
“什麼?!”
陸雪涵的一番話讓衆人大喫一驚。
“這就是雷莫寧·卡卡,你看這條暗金手鍊。”陸雪涵指指屍身右手腕上那條被屍水污染的、看不出樣式的手鍊,“當時我還在奇怪,爲什麼一個奧德洛普貴族會跑到海恩斯的偏僻小鎮上做鎮長。”
“這的確是奧德魯普貴族纔會有的東西。”
略一清理後,薇妮認出了那條手鍊的來歷。
“這個雷莫寧·卡卡應該和聖白翼城的那些老爺們有點關係,甚至有可能是玫瑰皇帝親戚。”薇妮指着暗金葉上的玫瑰花紋,“暗金價格昂貴,質地古怪,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毀掉整塊原料,天下能做出這樣花紋的只有奧德洛普的皇家工匠和墨秦巧匠。”
“他死了大約一個半月了。”海棠用法術檢查過屍體後說道,“把屍體吊起來只是爲了掩人耳目,他中了索命咒,內臟全部被攪碎了。”
“一個半月?!”古特打了個寒噤,“可是他一週之前還來迎接我們了。”
“很簡單,來迎接咱們的那個‘雷莫寧’其實是被屍巫控制的。”高離淵說道,“難怪我一開始就感覺他有點不正常。”
“咱們來這裏可不是討論鎮長大人的,現在唯一可能知道咱們兄弟去向的人死了。”凱因捏着下巴,“所以咱們要去哪裏再搞點消息來?”
“我知道一個地方。”唐韻然微微一笑,“墨秦的王國之槍要抓人的時候都會先去那裏打探打探消息。”
“這個地方是?”
“酒館。”
“魚龍混雜的地方倒是個打探消息的好去處。”秦洛冰點點頭,“不過去酒館之前咱們還得先乾點什麼。”
衆人看向秦洛冰,等待她的命令。
“別看着我,你們先下去吧。”秦洛冰說道,“我要把他的屍體燒掉,也算是讓他乾乾淨淨離開這個世界。”
凱因點點頭,招呼衆人走出了屋子。
屋外的新鮮空氣讓高離淵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你說第四教會爲什麼被滅了?”
高離淵回答了海涅的問題,他指指屋裏,說:“屍巫,還有怨婆,你覺得呢?”
“不會吧,他們……製作不死生物?!”薇妮驚恐地回頭看看,“這……這性質比舊狩獵教會製造異血鬼還要惡劣啊!”
“倒不是製作不死生物。”唐韻然看看四下無人,低聲對衆人說道,“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說這個第四教會好像研究出了一種詛咒,受了這種詛咒的人會不死不滅,就算被碾成齏粉也可以復活,除非施咒人覺得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纔會‘開恩’讓他死亡。”
高離淵忽然想到了多年前遇到的那個女孩。
“難道她是第四教會的人?!”高離淵喃喃道,“等等,如果按照剛剛韻然的說法,我也被詛咒了?”
“什麼被詛咒了?”唐韻然忽然轉頭,疑惑地盯着高離淵,“你剛剛在碎碎念什麼?”
“我只是覺得奇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詛咒。”高離淵撓撓頭,“如果你說的這種詛咒真的存在,那多少人爭先恐後想挨一下。”
“你想多了,不死不滅的是有代價的。”唐韻然攤開手,“受了詛咒之後你的身體就像個破了洞的水缸,靈魂會不斷流失,最後你會發瘋求死,想想吧,那種求死不得的痛苦。”
高離淵打了個寒噤,如果自己真的受了這種詛咒,那豈不是……
“她說的那個詛咒只是個傳言。”秦洛冰走了出來,“況且那種東西對會法術的人不起作用,第四教會本來是打算拿它來給那些皇帝做不死軍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實踐,至高教會便帶着三大教會將第四教會一舉消滅。”
秦洛冰長出了一口氣,彷彿剛剛從巨大的壓力中解放。
她說道:“時間緊急,咱們快點去酒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