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五個銅幣。”姑娘脆生生地說道,“哥哥,你要不要給這位姐姐買一朵?”
高離淵笑着搖搖頭,這姑娘實在太有眼力勁了,雖然剛剛自己一直在和唐韻然說話,但她還是眼尖地發現了陸雪涵和自己的關係。
這是學徒們十年來第一次被允許離開霜石島自由活動,不過活動範圍被嚴格限制在奧德洛普的墜星城,一週後必須回到港口乘上返回霜石島的船參加出師儀式。
“喏,給你。”高離淵摸出兩枚銀幣交給賣花姑娘,“你所有的花哥哥都要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謝謝哥哥!”
姑娘甜甜一笑,接過銀幣後將花籃裏所有的聖心玫瑰交給高離淵,然後蹦蹦跳跳地走出了熙然的集市。
“雪涵,別動。”高離淵將一朵聖心玫瑰折了枝後別在陸雪涵的三角帽上,“我看看……嗯,這朵玫瑰和雪涵真的很配!”
“是嗎?”陸雪涵俏臉微紅,“離淵哥哥覺得好看就好……”
不遠處的唐韻然只看了二人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那晚的事情二人沒有再提,唐韻然告訴高離淵現在自己還不能全身心的去愛他,她還要完成一項使命,等她做完了那件事,她會坐下來和陸雪涵好好談談。
她向高離淵隱瞞了陸雪涵願意和她“分享”的事。
“大家過來一下。”凱因衝大家招招手,帶領着同組的人來到了集市一角,“接下來咱們這樣安排,先去找個地方住下,然後前五天大家自由活動,但是注意別捅出簍子來,第六天咱們有集體活動,怎麼樣?”
“贊成!”
“同意!”
衆人嘰嘰喳喳地推門走進了一間旅店,他們剛一進去,旅店內立馬安靜了。
之前還在吵吵嚷嚷的那四五個年輕人朝門邊看了看,縮縮脖子閉嘴不再說話。
“四間屋子。”凱因將幾枚金幣放在桌上,“我們要在這裏住六天。”
“請跟我來。”
侍應生哪裏敢遲疑,馬上帶着他們走到了二樓,將位置最好的四間屋子打開。
“你,出去。”陸雪涵指指洛鳴,又指指門外,“我和離淵哥哥住一間!”
洛鳴馬上抱着自己的東西,屁滾尿流而去。
“嗯……這裏的牀還不如教會的軟。”陸雪涵一屁股坐在牀上之後動了動,有些年頭的牀發出了“吱呀”聲,“牀這樣晚上可怎麼辦纔好,這不得把其他人全弄醒了?”
“誒?!你在想什麼啊?”
“我在想你想的東西!”陸雪涵壞壞一笑,“那麼,離淵哥哥在想什麼呢?”
“我?我在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少來!”陸雪涵揚起粉拳給了他一下,“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上次在營帳裏韻然姐姐闖進來之後你臉上的失望我都看到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高離淵笑着將陸雪涵撲倒,騎在她身上假意撕扯起她的衣服來,很快她的大衣就被剝下,襯衣釦也被解開。
“救命呀,救命呀,非禮啦!”陸雪涵“咯咯”地笑着,“誰來救救我!”
“你叫吧,你叫的越大聲我心裏就越爽。”高離淵則像惡魔一樣笑着,“你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破喉嚨!”
“誒?!”
“破喉嚨!!”
門被悄悄推開了,薇妮只往裏看了一眼背過頭去。
“我說高兄弟,雪,這纔多一會啊……怎麼……怎麼就開始白日宣淫了啊?!”薇妮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們……你們好歹也把門鎖一下吧……”
“薇妮,你在幹嘛?”海涅走了過來,“雪和高兄弟做什麼都不奇怪,趕緊走吧,在霜石島這十年可把我給憋死了。”
“我們兩個在開玩笑。”高離淵一頭黑線地將門完全拉開,“你們兩個也記得鎖門啊……”
“我和唐住一間,誰像你們兩個一樣沒羞沒臊。”薇妮意味深長地看着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的陸雪涵,“晚上注意點,這屋子隔音好像不怎麼樣……好啦,我要和海涅出去走走了,你們保重啊!”
待薇妮二人走後,衣衫不整的陸雪涵從被子裏鑽出來,朝門邊看看,確定已經沒人後長出一口氣,鑽進高離淵懷裏說道:“還要繼續嗎?”
“晚上吧,晚上吧。”高離淵無奈地聳聳肩,“我剛好也要去買點東西。”
他想起要給秦洛冰製作鎮血藥劑的事情,那不如從現在開始收集原材料。
鎮血藥劑裏有兩樣東西比較難搞到,他決定先製作一些鎮血藥劑的替代品,雖然不能治癒龍血癥,但至少能暫時壓制緩解一下,這樣秦洛冰也不至於連法術都用不了。
兩輛囚車在二十名騎兵與兩名金甲騎士的護送下朝集市中心駛去。
金甲騎士的胸甲上鐫刻着一朵聖心玫瑰,他們便是玫瑰皇帝的御前鐵衛,從最頂尖的劍士中挑選出精英組成的皇宮衛隊。
但低階獵人依舊可以輕易地殺死一位御前鐵衛。
高離淵牽着陸雪涵的手,剛剛走出旅店就聽到人羣中爆發出了一陣嘈雜,那些商販行人紛紛抄起手邊的東西朝路中心砸了過去。
丟過去的東西包括臭雞蛋、爛菜梗、塊石頭和爛泥團,高離淵甚至看到有幾個人打開窗戶將夜壺裏的東西衝那囚車潑了過去。
墜星城不久前剛下過雨,被那些穢物沾染的囚車淋淋灑灑地碾過集市中的爛泥,將臭氣送進每一個圍觀者的鼻腔中。
“這是怎麼回事?”高離淵皺皺眉頭,拉住身邊一位賣菜販,“囚車裏的人是誰?”
“你不是本地人吧?”販打量了高離淵一番,“也對,你是個墨秦人,不知道很正常。那囚車裏的人是我們的狗屎奇奧拉公爵和他那蠢肥的兒子!”
“奇奧拉公爵?!”高離淵回憶了一下,“他是不是有個兒子被送到狩獵教會了?”
“對對對,誒,你是怎麼知道的?”
高離淵指指胸前的獵徽,說:“我是剛剛出師的獵人,所以……”
“原來如此,那能不能麻煩您一件事。”販的態度恭敬起來,“對您來說很簡單一件事,您一回到教會就能辦成。”
“你說吧。”
“幫我問問那畜生什麼時候死。”
高離淵吃了一驚,這家人到底是做了什麼纔會被人痛恨成這樣。
“這個……”
“哈哈,開玩笑的,我要去看那兩條肥蟲掉腦袋了。”
販說完,順着涌動人羣的方向而去。
在集市中心的木臺上,兩個木樁被並排放好,兩名兜帽罩臉的劊子手與數十名士兵早已在等待。
囚車停下後騎兵們翻身下馬,將兩名臭不可聞的胖囚徒拖上了行刑臺。
兩名金甲騎士皺着眉頭站上了行刑臺,不少少女對他們拋起媚眼,少男們則一臉豔羨地看着他們一身金甲。
然而他們一點都不享受,心裏巴不得趕緊結束這個爛差事,然後趕緊洗個澡——剛剛潑下的糞尿有不少濺在他們漂亮的金甲上,再去找個姑娘一起喝點朗姆酒。
“前墜星城公爵蘭道·奇奧拉與其次子威爾·奇奧拉侵吞國庫財產,對下增收苛捐雜稅,巧取豪奪,無惡不作,對上藐視皇權,資助謀逆者,懷疑陛下王位之合法性,甚至資助異端。”一名金甲騎士朗聲念着判決書,“現以罰罪女神之名義判處其死刑,願諸神與我們同在。”
判決宣讀完畢,四名騎兵上前將二人按在木樁上。
那個年輕的胖男人嚇得哇哇亂叫,他身邊的兩名騎兵忽然嗅到一股熱氣騰騰的臭氣。
“這蠢豬嚇得拉褲子了。”
“劊子手兄弟,趕緊把這事結了吧,我快受不了了。”
劊子手們點點頭,從侍從手中拔出了雙手劍,二人顯然不是初爲此活,一聲悶響後,血濺五步,劍刃乾淨利落地切下了兩顆頭顱。
人羣中爆發出了陣陣歡呼。
高離淵搖搖頭,對陸雪涵說:“奇奧拉沒能活到今天說不定也是件好事。”
就在二人首級落地後的那一秒,兩名劊子手忽然慘叫着倒地。
他們的咽喉被箭矢擊穿。
現場瞬間亂作一團,二十幾個戴着猙獰紅色面具的人朝行刑臺上衝去。
他們的目標是兩名金甲騎士。
那些面具人很快將士兵砍死砍傷一片,兩名金甲騎士拔出佩劍連續剁倒幾個後發現衝上來的面具人越來越多。
“弓箭手準備!”其中一名金甲騎士大吼,“給老子射死這幫狗孃養的!”
“不行,岡特!”他的同伴連忙攔住他,“這裏還有百姓在……”
“去他奶奶的百姓,伯蘭,別攔着我!襲擊御前鐵衛,死罪!”岡特推開他,“弓箭手,給老子把箭搭上,誰敢來就射死他!”
伯蘭砍倒了幾個面具人後吼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滾下去,放箭了對你我都沒好處!”
那些面具人將弓箭手視作無物,弓箭手在岡特的指揮下放了箭,將百姓與面具人一齊放倒一片。
伯蘭在人羣中發現了已經拔劍在手的高離淵與陸雪涵,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獵人兄弟,獵人兄弟,幫幫忙,幫幫忙,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