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她做了一個夢。還是同楚瀝瀝在一起,但是此時,夢中的她卻被楚瀝瀝架在燒烤架上,烤架下文火嫋嫋。
此時海生正被楚瀝瀝抱起,朝帳篷走去。被橫抱的海生手腳自然下垂,肌肉的拉伸正好撕扯着她新鮮的傷口。
這時候她夢見的是,胳膊和腿上的傷口在烘烤中撕裂般生疼。
這是要被當成溫水煮青蛙給烤了嗎
海生嚇得在烤架上掙扎着,仰下的胸口逆鱗悄悄滑落出來,月光灑在逆鱗上時的那道微弱光芒,正巧被楚瀝瀝捕捉到。
她掙扎的越劇烈,受到楚瀝瀝的關注就越高。
“嗯,這是做噩夢了”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一抹柔和的光線從海生胸口滾出,低頭一看,臉上頓時寫滿不悅:“原來你除了得到吃了五千年內丹的龍,還有一片五千年以上的逆鱗,看來你纔是汐葭離世後最大贏家呀。
海生的拼命掙扎,爲她換來了滾落下地,順利擺脫被烤成乳豬的下場。
地毯上滾了幾個翻身,身體終於舒坦了,她這纔再次美美的睡了一覺。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朧朧間,被餓醒了。
海生有氣無力地將眼睛眯出一條縫,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簡陋的山洞中,洞口有暖風徐徐飄進,天空星光點點,風中夾雜着淡淡的草香,然後夢裏的營火不知何時已經熄滅,餘溫散盡,就連柴火的殘渣也都不見了。
洞中,除了她躺的位置有月光灑進,三面七方都是一片漆黑。洞裏黑麻麻的,偶有月光下搖曳的樹影在牆壁洞頂搖曳,就好像幽冥洞中的鬼影在招手。
洞口處,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在靠近
啊,不對,我怎麼睡在山洞裏了不是楚瀝瀝要送我回去的路上嗎哪來的鬼影黑影又是誰難道楚瀝瀝把我一個人扔在這了
她左顧右盼上瞟下斜一整圈,才知原來自己身在一個深色的帳篷中,而她躺在一塊編織的充滿異域紋樣特色的精美地毯上。只是,帳篷裏,沒有尋到楚瀝瀝的身影。
“啊這混蛋是不是把我一個人扔這裏了混蛋“海生緊張到無腦的罵道。
要是有兇獸猛禽來了,把自己叼走怎麼辦
他嚇的不顧身體疼痛,爬起身盤腿而坐。閃舞..黑影每靠近一步,海生就往後退一尺,直至退無可退的躲在帳篷黑暗處,樹頂漏出的月光才印出海生不陌生的那道輪廓。
哈,原來是楚瀝瀝,害她虛驚一場
直到此時,海生這纔算真正清醒過來,但迷迷糊糊間看着楚瀝瀝的身影,又好像是一頭被烤的香噴噴的肥牛在靠近。
“哈哈好俊的一頭牛”她的眼皮漸漸有些支撐不起,頭昏眼花的感覺隨時可能昏倒過去。
隱隱約約間有一盤牛肉擺在眼前,如果此時的心情非要用詞來形容:
餓
好餓
超級餓
“你是餓死鬼投胎,睡覺喊,現在喊”楚瀝瀝耳力極好,即便海生的聲音細如蚊子,他也聽了個真切。
她再次被驚醒
沒精打采的擡起頭,揉揉眼,饞到讓她流口水的牛肉變成了楚瀝瀝俊俏的絕世容顏。
他看她一眼,面容凝重道:“這是給你採的果子,我沒帶食物,將就着先填飽肚子再說。”
這一眼,看的海生心底咯噔一下,怎麼有種要被喂肥了待宰的感覺。
她雖然有些慌神,卻還是滿臉純真地道:“我頭好暈。”想要擺脫這頓鴻門宴。
“失血多又沒補充營養,你不暈誰暈快喫吧”楚瀝瀝催促着。
海生趕緊打了個哈欠:“我還是好睏,喫完就要趕路嗎”
“不,等天亮走。”楚瀝瀝再次指着放在海生面前的野果,“喫完了等會睡,我有事要問。”
“有事要問什麼事”
“”楚瀝瀝不說話,手指敲了敲海生坐着的地毯。
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要餵飽了再審訊
海生拾起一顆果子,正要往身上擦拭乾淨時果子觸感溼漉漉的涼沁沁的,顯然是有水分未乾居然是被洗乾淨過的
這種情況,他還能留意到野果的衛生問題,看來也不是個壞人,想要問的問題應該也不是什麼砍頭,,浸豬籠的大事。不然隨便扔幾個果子,或者餓着審問豈不更容易得到答案
更何況,她這裏,似乎也沒有高價值的消息
她滿腦子好奇泡泡,生怕自己還沒喫飽,就被好奇撐飽了。
海生一直有細嚼慢嚥的習慣,即便現在餓到極點,她也一邊嚼着果子,一邊轉動着腦回路,突然意識到一個更嚴峻的問題,於是問道:“你剛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我還睡着呢,萬一被靈獸叼走了咬死了怎麼辦”
“你想被叼走那我以後不設結界了。”楚瀝瀝自己也從地毯上拾起一個側看有些像個愛心形狀,粉紅色呈蠟質光澤的果子。這種果子海生剛好認識,叫棉花果,是從外地引到楚天羣峯種植的,它還有一個更詩意的名字蓮霧。
望露城蓮霧好賣,也賣的起價,貴人們通常喜歡將它切開了沾着酸梅粉一起喫,酸酸甜甜的,海生光是想想都感覺口水直流。
她見楚瀝瀝纖長的手指不知何時變出一柄小刀,優雅的將蓮霧對半開,再對半開,然後拿起一塊放進嘴裏,優雅的喫起來。
海生觀賞着眼前俊男優美的用餐姿勢,心裏想着,明明長得這麼好看,怎麼說出來的話就這麼不中聽呢
這時,她的肚皮因爲剛嚥下兩口果子而發出一聲嘹亮又悠長的聲響:咕咕隆
她拒絕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現場尷尬地咕隆聲嚥了回去。
海生羞澀的面都紅了,連忙偷嚥下兩口氣後,嘿嘿一笑,很狗腿地道:“這果子真好喫”
楚瀝瀝垂眸,很認同海生的恩了一聲,似乎並不對剛纔那一幕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