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裏掠過一抹焦灼。
大長老的速度,莫說小灣村,就連整個鎮子上也無人能及,這下,就連求救都尋不到門道了。
美麗還未來得及問緣由,大長老就已捋起海生來到一處空曠之地。
他的臉拉的像馬一樣長,板着面孔問道:“我和老馮關係,你有道給誰聽過嗎”
海生搖頭:“沒有,就連姑姑我都沒提過半個字。”
他咧了咧嘴:“你就不會睡覺說夢話的嗎”
海生翻了個白眼給他:“不可能,我這些天都把這事給忘了。再說我姑姑和美媛也不是那種亂嚼舌根子的人。倒是大長老你,我聽說你最近經常喝的爛醉。”
這丫頭一張嘴就戳中他的命門:“你閉嘴,我有沒有說出去自己心裏有數。”
“什麼”海生乾笑道,“大長老你也就喫酒和亂咬我的癖好,我怎麼可能不瞭解你心裏有沒有數。”
大長老雙手搭在胸前神風杖上:“我想讓你幫我再請鬼醫聖手來趟村裏。..此事,你若能辦到,我日後定好生待你們一家。”
聽語氣,是遇上大麻煩,需要一位名聲響亮地位又高的人幫他鎮場纔行。
“辦不到,我沒見過鬼醫聖手。”她很認真的斜了大長老一眼,很堅定的拒絕了,又很直接的戳着他傷口問道,“該不是跟老馮她娘,你姐姐有關吧”
“一派胡言”大長老瞪圓了小眼,“你個女娃子,休要把事情扯到我姐姐身上。”
大長老面容頓時黯淡下去,明明是嗔怒之言,卻顯得毫無底氣。
海生歪了歪腦袋:“不說我就不幫。”
“”大長老總算明白她不喜歡這丫頭的原因,不尊老不敬長輩,還特愛捅他刀子。“是跟我姐有關,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跟我和老馮關係泄漏出去了。昨天家族上頭臨時派人來,說要就我姐的事情做最後決定。這事幾十年都沒人提起過了,我守了幾十年的祕密,偏在這節骨眼上出了狀況,你說我不找你找誰”
所以,他這是要訛上自己
海生面色怪異:“大長老你見多識廣,人緣又好,在家裏地位又高,應付這點小事肯定小菜一碟的。閃舞..”
他搖頭:“不行,我姐這輩子都沒嫁人,就連她與人私奔之事也只有我知曉。族裏都以爲她失蹤還是喪命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所以她的名字一直留在族譜上。這次上面家族突然說要處理我姐的事,我總覺不安,會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據說大長老家是一個大家族的旁支,因小灣村這塊區域要開發,而這裏的位置得天獨厚,靈力充沛,也不急需,所以就派了人丁不旺的大長老一家前來開荒,以備不時之需。大家族中,最重視家族榮譽,凡事做過違背祖訓,讓家族顏面掃地,尤其對不守婦道的女人,向來不講人情,輕則族規懲戒,重則族譜上除名,死後不得入祖墳。
想想也是,那些家族把名聲地位看的何其重要,大長老還有一位哥哥,可惜英年早逝,姐姐也因爲重病不治而亡,就連一起私奔的男人,大長老也沒見過,即便後來他尋到姐姐,也從未見過地方的影子,更被姐姐嚴禁提起。想來私奔後的日子,過的也不順心。
海生覺得自己上輩子定是造了孽,這一世才半隻腳踏進社會,就三番五次被牽扯到是非恩怨的漩渦裏。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個名字怎麼也該給她添點福氣。更何況她這是欠了老馮,得還。
大長老見海生沒回應,自顧自接着說道:“族會就在今天下午未時三刻,事情緊急,我也是昨晚凌晨才接到通知的。都說做姑娘的有起牀氣,擔心把事情攪黃了,這纔沒敢半夜打擾。丫頭,你看”
沒想到平時在她面前橫行霸道的大長老,碰上他姐姐的事,竟是這般委曲求全。
海生不禁感慨真是風水輪流轉,前幾日她海生眼巴巴盯着大長老的背影,苦苦等他做出決定,可老頭兒好面兒,說不出服軟的話,愣是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大長老伸長脖子,微張着略顯枯槁的脣,目不轉睛的盯着海生等着她的答覆。
海生目光閃爍,自己總不能每遇上點事就厚着臉皮去找老四季的茬,更何況他欠的是汐微笑爹孃的人情。
欠老馮的得還,還得自己還,可一時半刻也想不出更好解決辦法,試探的問道:“我若是做不到呢”
大長老面色越發頹喪,語氣也越發無助:“只要是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誰都可以,然後以小灣村名譽長老的身份參與我們家族的會議。”
什麼樣的人,纔算有身份有地位
海生瞄了大長老一眼,一個計劃成竹在胸:“倘若有個人,她是一宮之主,手持宮主令,還是楚天宗弟子,只不過前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如今整個宮裏就剩下三個人。”
“可以可以,這每一個名頭都足夠重了。”大長老先是一怔,然後欣喜道,“你的那位朋友,能在未時前趕來嗎”
“”海生還沒有習慣現在的身份。第一次在人前表露出來,沒料到會這麼管用。但她卻心虛的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畢竟這兩重身份對她而言,都又懸又虛又陌生。
大長老定神等着海生答覆,連呼吸都忘了,直到十多息過去,這才呼哈呼哈的大口喘息着。
海生微微闔眼,長舒口氣:“她還沒有在楚天宗正式修煉過,最主要的是她還未及笄”
“還沒十五”大長老無奈道,“實在沒人,那也只能試試。那個鬼醫聖手真的請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