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佇立於海邊,安靜的眺望着遠方。
海面上,數之不盡的魂者猶如蝗蟲般朝海中央飛去。
一時間遮天蔽日,場面恢弘。
人一多,就有紛爭,更何況這是在爭奪死龍劍,廝殺與暴戾就從沒有停止過。
在衆人進入墜龍赤海開始,魂者之間就發生了大規模的爭鬥與殺戮。
“給我去死!”
“你也配得死龍劍?該死的人是你纔對!”
“雙龍破月!”
“泯滅空間!”
....
歇斯底里的呼喊聲響開,各種詭異的魂術手段也頻頻落出。
“混賬東西,一羣卑微的螻蟻也敢貪圖死龍劍?你們有這個資格嗎?”
追月劍皇勃然大怒,長劍出鞘,寒光四射,哪怕四周溫度再高,也遮掩不住他的劍芒。
只看他提劍一揚,一道足有千丈長的恐怖劍芒宣泄開來,劈向人羣。
煌煌劍威如同天神之怒!
“不好!”
“快,快擋住他的攻擊!”
“用防禦手段!”
一個宗門的人發出淒厲的爆吼聲,他們正處於這劍芒的中央,深受其害,宗門的領袖立刻狂喊開來。
咣!
咣!
咣!
咣...
一記記古怪的聲音冒出。
只看無數道五光十色的屏障涌現了出來,籠罩於衆人周身。
可下一秒,那淒厲的劍芒便墜落下來,直接撕開了這數以百計的防禦,劈入人羣。
“不!!!”
悲慘的叫聲響徹雲霄。
噗嗤!!!
劍芒所過之處一片血花迸濺。
大能被劍芒生生劈死,旁邊的人被劍壓給生生碾碎!
一劍下去,一個宗門的力量便徹底消亡。
“哼,我也來!”
一名氣息混沉的大漢也喝了開來,他雙手擡起,朝人羣中猛然轟擊。
咚!咚!咚....
每一拳下去,都有一種破空的毀滅旋紋從拳頭上爆發出去,沒入人羣時,就像一把鋒利的長槍,直接洞穿了數以百計的人。
看到成片成片的魂者倒下去,那大漢發出猙獰的哈哈大笑聲。
現場一片狼藉!
鮮血胡亂綻放,但很快又會被烘乾成氣。
“啊!!!”
這時,慘叫聲又起。
一看,只見許多魂者滿身火焰的朝半空中墜落下去。
原來他們已經無法承受住四周的恐怖高溫,身軀自己燃燒了起來。
這些可怕的溫度直接泯滅了他們的魂力,灼燒了他們的天魂與氣脈,讓他們失去力量的庇護,最後化爲一團團的火球從蒼穹上墜入岩漿海。
噗嗤!噗嗤!噗嗤...
越來越多的人墜落下去,現場就像是下起了一場火雨。
殺戮在上演。
死亡在繼續。
這是血與火的交織。
這裏...就是一個煉獄!
雖然每時每刻都有成百上千的魂者死去,但同樣每時每刻,都有數之不盡的魂者從四面八方衝到墜龍赤海內。
戚玫呆呆的望着遠方的景象,神情滯然。
“是的。”
白夜平靜說道。
在與死龍劍達成了第三重鏈接後,白夜對死龍劍的理解也愈發透徹。
這把劍的確有毀天滅地的能力,若是能完美融合死龍劍,那持有者幾乎等同於神靈。而剛剛接觸這把劍的人,也僅僅只能發揮出這把劍唯一的特性‘遇強則強’,但在這裏的大部分大能都明白,要降服一把劍,非一日之時,而若完全降服一把劍,便可完全催出這把劍的全部威能。
關於死龍劍的傳說,那些所謂的大能們知曉的只會比白夜多無數。
所以他們拼盡全力想要獲得死龍劍。
“你把大張旗鼓的把這把劍封印在這,就是爲了引起他們之間的廝殺嗎?”墨清冰玉走了過來,望着遠方淡淡說道。
“你覺得他們之間廝殺了一番,最後奪走了死龍劍,對我而言有什麼意義嗎?”白夜反問。
墨清冰玉沉默不語。
“好了,我們該走了,這是個是非之地,還是儘早離開比較妥當!”戚玫低喝。
墨清冰玉點頭,衝着白夜道:“走吧。”
然而白夜望着前方一陣子,淡淡開腔:“你們先走吧!”
“你不走嗎?”戚玫好奇的看着他。
“我等拿回了死龍劍再離開。”白夜說道。
這話一落,戚玫頃刻間呆住了。
墨清冰玉的眼眸裏也盡是濃濃的困惑。
“拿回死龍劍?你是認真的嗎?”戚玫回過神,錯愕無比道:“你難不成還想把死龍劍搶奪回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辦到的事!哪怕我們現在全部衝上去也無濟於事,莫說是搶回死龍劍,就算是接近都難如登天!”
“難如登天?爲何要這麼說?”
“你...你是真白癡還是裝傻?”戚玫氣的冷哼連連:“你覺得你是那灰衣老人的對手?你覺得你的劍技能比追月劍皇要強?還有那蒼昆天尊,還有無數大能...你拿什麼去跟他們抗衡?你難道忘記了十二羅剎?若無死龍劍,你能一招滅殺十二羅剎?那些人不是你能挑戰的!速速離開!”
白夜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重複了一句:“你們先離開吧。”
“你...你難道沒聽清楚我說的話?”戚玫氣急,正欲再說什麼,但在這時,旁邊的墨清冰玉突然拉住了她。
“冰玉...”
“戚玫,走吧,莫要多說了。”墨清冰玉低聲道:“白夜有他的打算,既然他要這樣做,那就讓他去做吧。”
“可是...”戚玫還欲說什麼,但話到喉嚨處,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白夜側首望着墨清冰玉,倏然嘴角上揚,笑着問道:“我若死了,你也會死,你就不怕嗎?”
墨清冰玉漠然了片刻,才緩緩開腔:“命裏有時終須有,既然死無法避免,就只能坦然接受了。”
她始終是那副淡然的神情,難有喜悲。
白夜明白,她只是將所有的情緒全部收斂於心中。
這個女人不希望有人琢磨透她的心思,倒不是她刻意的想要去保持神祕感,她只是不想自己的思緒被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