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就程婉蓮這麼一個女兒，本身漂亮聰慧，父母又用心栽培，在京城上流圈子中很是喫得開，這麼一個天之嬌女被丞相夫人這麼當衆呵護，她哪裏承受得住，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又不敢，也不願意落下，一副受極了委屈的樣子。
可惜孟氏和嚴老夫人都不是心軟的人，她們對程婉蓮這神情無動於衷，其他人就更不敢發話了。
程婉蓮心裏恨死了孟氏和嚴老夫人，可她明白自己是晚輩，如果她在嚴老夫人的賞菊宴上被訓斥的事傳出去對她是很不利的，她強行把眼淚逼了回去，對孟氏和嚴老夫人道：“丞相夫人，嚴老夫人，剛纔是婉蓮太不知輕重，還請兩位原諒婉蓮的一時衝動。”
小若眯眼量了這個程婉蓮一眼，再生警惕。
這程婉蓮能屈能伸，不可小覷。
嚴老夫人畢竟是宴人的主人，程婉蓮又是她宴請過來的客人，也不好鬧得太僵，既然程婉蓮已經道了歉便笑着打起圓場來：“丞相夫人，既然程小姐已經認了錯，我們就不與小輩計較了吧？”
孟氏沒有直接回嚴老夫人，而是看向小若：“小若，你覺得呢？”
嚴老夫人也覺得小若纔是當事人，孟氏讓她決定也沒錯，也看向小若。
小若視線落在程婉蓮臉上，見她咬着脣，要哭不哭的樣子，心裏膩歪得很。
她又不是男人，這程婉蓮以爲這樣看着她，她就能因此心軟了？
小若的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程婉蓮臉上，心念微轉。
她暫時還不能離開京城，誰知道還會不會在另一場宴會上對上這程婉蓮，看她這服氣的樣子，突然她想虐一虐怎麼辦，最好能虐到她以後都不敢找她拼什麼才藝。
程婉蓮被她這一笑弄得心頭一突，有種不詳的預感從腳底竄起，她捏帕子的手再次緊了緊。
“說實話，我真的是不懂才藝，不過剛纔程小姐既然開口相邀比試，我若不應下的話程小姐該氣哭了，那我就娛樂娛樂程小姐吧。”小若朝衆人俏皮的眨了眨眼，歪着腦袋想了想：“剛纔薛大小姐說程小姐作了一副菊花百鳥圖，要不我也畫個畫，大家說好不好？”
小若語氣輕快，就像真的爲了娛樂程婉蓮，逗她開心一樣，衆人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而孟氏和嚴老夫人相視一眼，目光很有默契的閃了閃。
“秦大夫，這邊有筆墨紙硯。”剛纔那位撫琴的綠衣小姑娘親切的朝小若招呼道。
小若笑看着程婉蓮：“剛纔差點把程小姐氣哭，要不我就給程小姐畫個畫像賠罪如何？”
這個秦氏非要一直提她剛纔快氣哭的事嗎？
程婉蓮心裏恨不得撒爛小若的嘴，可面上卻只能羞澀的笑着應下：“好。”
她倒要看看這秦氏到底能畫什麼什麼東西來！
小若意念一動，從袖袋掏出一支自制的畫筆來，笑道：“毛筆我用不慣，我就用這眉筆給程小姐畫吧，程小姐你站近一點，這樣我纔看得清。”
聽到這話，程婉蓮在心底冷笑一聲。
連毛筆都用不慣，居然還敢說給她畫像，真是爲了娛樂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