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嶽國一直是被人忽略的。但是,嶽國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景美人雅,崇尚風流,是許多文人墨客,名家大家的聖地。
澤州也是一個受文人雅客歡迎的地方,這裏盛產作畫用的上等油煙墨。所謂墨“堅而有光,黝而能潤,舐筆不膠,入紙不暈。”說得就是這油煙墨。因此,秦國統一以後,澤州也成了不少著名畫師的嚮往之所。
寧初陽和雲子傾一踏入澤州地界,就聞到了一股濃厚的墨香味。澤州的構造很是雅緻,街道兩旁是處處可見的竹林青松,城內各處銜接的是小橋流水。
放眼望去,家家戶戶門前或多或少都種着賞心悅目的花,顏色不雜,搭配得當。綠瓦紅牆,小徑通幽,是一個很適合居住的地方。
寧初陽深吸了一口氣,濃濃的墨香夾雜着淡雅的花香,莫名的,就有一種讓人寧心靜氣的感覺。澤州不大,但來來往往的人羣中,寧初陽也不知道自己要尋找的人究竟在何方?
不過,不論在哪裏,消息最靈敏的或許不一定是有錢有勢的富人,但絕對瞞不過混跡市井的乞丐幫子。
寧初陽來之前也打聽過,在澤州,齊姓是大姓,外姓人並不多,因此,只要自己的三叔還是用本姓並且就在這澤州城內的話,還是比較好打聽的。
於是,寧初陽也不耽誤,直接帶着雲子傾就去澤州城乞丐最多的地方。澤州就是澤州,有身爲歷史文化名城的氣韻,就連乞丐們聚集的地方都顯得有幾分雅緻。
青磚鋪成的地面上,有一棵巨大的百年榕樹,樹下不少大大小小的乞丐席地而坐,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們的位置並不雜亂,有着明顯的排列。
寧初陽倆人一進入,就立馬引起了乞丐們的騷動,他們雖然穿着有布丁的破舊衣服,頭髮看起來也亂糟糟的,但是臉上,手指甲縫間並不髒。
寧初陽他們穿越正在睡覺的人羣,一直往裏走,就在這時。兩個乞丐攔在兩人身前,寧初陽心領神會,拿出一袋銀子遞過去,兩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的收下銀子。
“尋人還是探事?”其中一個矮個子掃了一眼寧初陽兩人問道。
“尋人。”寧初陽也沒想到他們這麼爽快。
“可有信物或是訊息?”那個矮個子面色無常,看來這種事十分常見。
“只知姓名。”
“留下姓名和定金,三日之內自會有人給你送去消息。”
寧初陽留下了三人的名字以及一袋銀子,就帶着雲子傾走了。
“他們靠譜嗎?連住址都不問一下,怎麼給我們送消息?”雲子傾有些懷疑那些乞丐的能力。
“只怕我們倆一進這澤州城內,他們就知道來了兩個外鄉人了,你放心吧。”寧初陽笑了笑。
······
寧初陽他們走後,那個矮個子乞丐拿着寧初陽給的紙條,臉上神色莫名。過了一會,他繞到了最中心的大樹下,恭敬的給一個闔眼假寐老乞丐遞上了紙條。
老乞丐睜開了渾濁的眼睛,隨意一瞟,瞬間坐直了身體,他滿是皺紋的臉一臉深思,眉間像是打結了一般。
“派個弟子去給二爺遞信,照實說就成。”過了一會,他把手裏的紙條揉成一團,吩咐那個矮個子乞丐。
“看二爺的意思。”
“是。”
······
此時,在澤州城最大的地下賭場。賭場內,人聲鼎沸,賭徒們聚集在一起,紅着眼睛粗着脖子喊大喊小。
而最大的一張桌子上,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一個年輕的男子身上。那個年輕男子打着赤膊,露出古銅色精壯的上身。只見他一腳踩在賭桌上,右手一撈,骰盅被他絢爛的手法搖得噼裏啪啦得響。突然,他猛地往桌上一扣。
“買大買小?“男子嘴角一勾,痞痞一笑,斜着眼睛問對面輸得眼紅的胖子。
“大!還是大!”胖子咬牙,渾身冒虛汗,不停地拿寬大的袖子擦拭額頭的汗水。
就在男子要開骰盅的時候,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擠進了人羣,湊在男子耳邊說了些什麼。男子臉色一變,一把撈起桌上的外衣,看都不看賭桌一眼,撥開人羣就走了出去。
“喂!你認輸了?還沒開呢!!你別走!”胖子有些着急地想越過桌子拉住他。男子利落的轉身,只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簽好借條!七日之內我派人上門收賬!”男子說着,就消失在了賭場內。
胖子低頭,抖着手揭開了骰盅,四周安靜了下來,周圍的人倒吸了一口氣,胖子脫力坐在椅子上,一臉的頹唐。
又說出了賭場的男子。他一邊走一邊穿衣服,快速的穿戴整齊,挑眉看着一旁的小廝問道:“爺看起來怎麼樣?”
“您還是換件衣服吧。”小廝皺着眉,不贊同的說。
“我哥幾時進城?”
“大爺派人來報,應是酉時進城。”
“行!那爺先回去梳洗。賭坊的銀子你盯緊了,可別忘了收賬!”
“您就放心吧。對了!二爺,今日南區的小乞丐說有要事要見您,您看?”
“這幾日我哥回來,肯定又要嘮叨我,有什麼事讓他跟你說。走了~”
······
寧初陽和雲子傾悠閒的走在街上,時不時嘗一嘗特色小喫。修真以來,這樣平和的日子似乎跟寧初陽相距甚遠,如今走在人羣中,聞着久違的人間煙火,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你聽說了嗎?安王爺遇刺了。”
“哎?怎麼回事?”
“聽說是楚國的餘孽,陛下震怒,大將軍掌皇都兵權,難辭其咎,上書請辭。好幾個月不上朝了。”
“那安王爺?”
“噓……我只跟你說,聽我在皇都的親戚說,安王爺已經不行了,國師也回天乏術。”
“哎,真是亂啊。”
寧初陽聽着街邊茶攤上兩個人的對話,也想到了琦兒。不知道,現在的她怎麼樣了。
“寧姐姐!我們嚐嚐那個吧!”雲子傾一扯寧初陽的衣袖,打斷了她的思緒萬千。
······
日落時分,澤州一座古樸的宅院內,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小廝奴婢步履匆忙,一副忙忙碌碌的樣子。
一個小廝站在大門口,不住地往外張望。隨着叮叮咚咚的馬蹄聲,一架黑楠木馬車駛入小廝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