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劭汗顏,連忙謝罪。“是我口不擇言,請兄長莫要介懷。”
許虔擺擺手。“我不會介意,但是偏激會影響你的判斷,君子慎獨,才能行不逾矩。你還是看一看這是什麼東西再說吧,行軍作戰,也要知彼知已的。”
許劭從諫如流,打開竹簡,掃了一眼,臉色就變了。許虔見狀,從許劭手中接過竹簡,迅速瀏覽了一遍,也大驚失色,良久才喟然長嘆。
“孫策欲破釜沉舟,作鉅鹿之戰邪?”
許劭汗流浹背,溼透重衫。他沒想到孫策這麼狠。這份名單雖然不全,但是一旦公佈,他的名聲可就毀了。他會成爲欺世盜名的僞君子,之前有多大的名聲,以後就要承受多少唾棄。許虔說孫策效項羽破釜沉舟,欲作鉅鹿之戰,其實是給他面子。對孫策來說,這哪裏需要破釜沉舟,這根本就是摧枯拉朽啊。
兄弟倆四目相對,唯有苦笑。
過了片刻,許虔拿起竹簡。“你安心養病,我替你走一遭。”
“不可。”許劭搖搖頭。“我若怯戰,孫策氣焰更加囂張,不如與他一決死戰。”
“你啊。”許虔用竹簡指指許劭,恨鐵不成鋼。“戰和不明,敵我不分,卻一意求戰,豈能不敗?”
許劭糊塗了,茫然地看着許虔。許虔見他不明白,只得問道:“若是孫策想趕盡殺絕,何必將此名冊送到你面前?他是在求和啊。他初臨豫州,又有軍務在身,並不想與豫州士人爲敵。你若一意求戰,他無路可退,只能拿你來祭旗。殺了你,就與許家勢不兩立,必然像在襄陽一樣趕盡殺絕。”
“還是我去吧。事情因我而起,也該因我而結束。”
許劭起身,命人更衣,穿上正裝,帶着那捲名冊,出門,上車。
很多士人在門口候着,見許劭出門,立刻爆發了一陣歡呼聲。他們七嘴八舌地向許劭問好,擁着許劭向內城趕去。時間不長,許劭身後就形成了一條長龍,幾乎全是儒生。道路兩側,圍觀的百姓都羨慕地看着許劭,卻沒人知道許劭此刻的心情有多麼糟糕,憋了好久,纔將那口老血勉強壓下去。
來到內城前,不用許劭說話,自然有人上前控制秩序,擁擠的人羣分開一道通道,讓許劭的車通過。不少人伸出手,摸一下許劭的車,有人乾脆扶着障泥,跟着車向前跑,充當起了隨從。
一個年輕士人扯住了馬繮,大聲說道:“渤海高深,願陪許君走一遭,懇請許君首肯。”
許劭瞅了一眼高深一眼,氣得要罵他八輩祖宗,恨不得一腳踹在他臉上,卻不得不強顏歡笑,點頭表示允許。高深興奮不已,將車伕請了下去,自己上了車,沒趕車,先拱手環顧四周。
“渤海高深,承許君美意,爲許君駕車,去會一會那孫策。縱使粉身碎骨,也不枉此行。”
“好!”衆人一片叫好聲,將氣氛推向新的高潮。
杜襲看了一眼郭嘉,郭嘉會心而笑。“東施效顰。這些俗儒不知許子將不請自至,已經輸了一陣,卻要將許子將推到積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