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覺得這郤儉有些門道,便和他多說了兩句。在他印象中,三國時的確有個方士叫郤儉,與左慈一起成了曹操的門客,只是不清楚是不是眼前這個人。如果是的話,他倒是個高壽,至少能活八十以上。
“這是什麼藥,可以告訴我嗎?”
“師門傳下來的方子,一些草藥而已。”郤儉神祕兮兮的笑着,不肯說。
“那你跟着我吧。你放心,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就是請你當個幕友,你什麼時候倦了,隨時可以走。”
“多謝將軍錯愛,奈何我本是山野之人,疏於禮數,恕不能從命。”
孫策沒有再堅持。人各有志,不可強求。不過他對郤儉的故弄玄虛很不爽,不就是一個藥方嘛,當個寶似的,還不知道有用沒用呢。“我能問一下你修什麼道嗎?辟穀,導引,吐納,還是食餌?”
郤儉眼神中多了幾分詫異,但更多的是疑惑。“將軍也懂道法?”
“略懂,略懂。”孫策笑笑。裝神棍,我比你在行多了。“萬法歸宗,所謂道法不過是天人合一的推衍,以人體象天地,順陰陽,正五行,道法自然罷了。與兵法相似,都是易道的不同應用。不過修道者多如牛毛,得道者鳳毛麟角。道長,你是牛毛,還是鳳毛啊?”
郤儉被孫策說得直翻白眼,不自覺地忘了修道要貴柔守弱的道理,與孫策爭執起來。“將軍說得有理,只是不知道將軍知道哪些道術?有術無道是亂撞,有道無術是空談,將軍是亂撞還是空談?”
孫策舉起一根手指,在郤儉面前晃了晃,惋惜地搖搖頭。“止,止,吾法妙難思,不可說,不可說。”
“道法、佛法都是法,何嘗有別?老子曰多言數窮,佛曰不可說,你連這一點都不知道,修什麼道?”
郤儉欲言又止,有心奉行道法,不與孫策爭執,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眼珠滴溜溜亂轉。說穿了,他是方士,不是真正的道士,方士修的是術,有點類似後世的技術人員。道士修的纔是道,兼習各種道家經典,並且崇尚哲學玄思,講究修身養性。
孫策將郤儉的眼神看在眼裏,也不着急,等了一會兒,又撩了他一句。“道長聽說過道門十六錠金嗎?”
“呃……還請將軍指教。”
“不知道?”孫策聳聳肩。“那就沒必要說了。道傳有緣人。得其人不傳,失人,不得其人而傳,失道,皆違自然本意。”
郤儉咬咬牙。“敢請將軍筆墨一用,儉願將此藥方獻與將軍。”
孫策笑笑,拱手送客。“行路匆忙,未曾帶得紙筆。下次吧,等我從洛陽回來,再與道長細談。”
郤儉很尷尬,訕訕地拱手道別,心裏很是鬱悶。大半夜的被人叫起來,沒功勞也就罷了,反而被孫策耍弄,早知如此就不來了。孫策一介武夫,能懂什麼道法,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隻言片語,拿來唬人。
唉,算了,算了,不如歸去,明天去嵩高山訪仙問道去也。
就在郤儉打算隱居,再也不與孫策打交道的時候,孫策從帳裏走了出來。“道長,請留步。”
郤儉撫着鬍鬚,半轉身子,斜睨着孫策,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將軍還有什麼吩咐?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行氣打坐了。”
“不耽誤道長多長時間。”孫策語氣淡淡。“辛苦道長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