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獷男想吐血,這個庸醫擺明就是不想給他看。
陶明成食指漫不經心地敲着桌面,發出輕輕的聲音,慢慢說道,“你只是一些表面傷而已,塗點消腫藥就行了!”
粗獷男搖頭,“不,我在意的不是臉上的傷,而是身體的傷!”
陶明成掀了掀眼皮,嘴角勾起一抹不是很明顯的笑,不想和對方多言,“......”
好心告訴他,人家似乎不領情!
粗獷男的同伴出聲道,“醫生,難道就這麼一直痛下去!”
陶明成攤了下手,看向憤怒到邊緣的粗獷男,說道,“你去找中醫看看,說不定能查出點什麼來!”
粗獷男痛得汗水直流,臉色都白了,心情格外煩躁暴戾,扯開嗓子就是大吼,“我不找中醫,就找你,快點給我看,開藥,打針,什麼都可以!快點,痛死老子了!”
陶明成站起身,來到粗獷男面前,順手關上門,雙手攥緊拳頭,關節發出咯吱的聲音,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醫院是能大吵大鬧的地方嗎!我好心建議你找中醫,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對我大吼大叫!”
“我看上去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
陶明成拽起粗獷男的手臂,輕輕一扭,就聽到骨頭撕裂的聲音。
“啊——”震耳欲聾的慘叫在空中響起,路過的病人只覺得一陣寒風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兒科醫生經過時,聽到裏面有慘叫,立即敲門,“陶醫生,陶醫生,你在嗎?”
陶明成聽到聲音,輕輕拍了下手說道,“在呢!在幫病人接骨!”
兒科醫生聽聞此言,便不再逗留,只是離開後,又覺得有些奇怪,陶醫生是內科醫生,怎麼還給人接骨了!
粗獷男痛的懷疑人生,“你......你.......”
他的同伴也是一臉震撼,“......”
這醫生不按常理出牌,竟敢對病人下毒手!
陶明成眼睛微微一眯,整個人懶散地靠着牆壁,腳尖貼着地面,“舒服嗎?”
粗獷男氣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庸醫弄斷他的手就算了,居然還問他舒服嗎!
陶明成伸手抓住粗獷男脫臼的手輕輕一扭,又是一道咔嚓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粗獷男眼裏帶着恨意,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往下流,痛苦咆哮,“庸醫,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受罪的!”
陶明成淡淡一笑,“凡是來醫院的人,哪個不是出錢買罪受!”
粗獷男胸腔起伏不平,憤怒到了極點,兩顆金魚眼氣得快要掉下來,“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告你!”
陶明成一點也不在意對話的話,慢悠悠地說道,“我說你身體沒問題,你偏要說自己有問題,我也沒辦法,不過,剛剛看到你的肩膀有些移位,所以幫你重新接了一下,不信,你可以試試!”
這話找不出一點毛病,但總覺得哪不對!
粗獷男用懷疑的眼神看着陶明成,“沒騙我?”
陶明成一本正經地點頭,“嗯,我可是醫生,怎會騙你!”
趕人時,怎麼不說自己是醫生!
粗獷男上下打量着陶明成,看他手臂上的肌肉,恐怕不是好對付的!
他試了試被陶明成弄過的手臂,貌似真沒那麼痛了!
陶明成目不斜視地看着他,問道,“沒騙你吧!”
粗獷男又試了幾下,手不但沒事了,好像還比剛剛有力了,他咦了一聲,凶神惡煞的臉滿是驚訝,“好了,真的好了!”
他的同伴一臉驚喜,蹭地一下來到粗獷男面前,上下檢查一番,激動問道,“真的嗎?”
粗獷男點頭,“手不痛了,但身體還痛!”
想到那個女人只是按了下他的手就變成這樣,臉色又難看起來,磨牙道,“那個女人到底從哪冒出來的!”
這年代沒有手機,路邊沒有攝像頭,追蹤技術也沒後世好,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人,比登天還難!
陶明成眼底劃過幽幽的光芒,對這話突然有了興趣,於是問道,“打傷你的人,是個女的?”
粗獷男雖然不想承認自己栽在女人手裏,但想到對方是醫生,也沒隱瞞,“嗯,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挺美,就是有毒!”
可不是麼!
輕輕一按,就把他弄成這樣,不是有毒,是什麼!
陶明成嘖了幾聲,朝粗獷男投去一道鄙夷的眼神,“欺負女人,活該遭報應!”
說完,還指着天空,說道,“說不定是老天在懲罰你!”
這年代的人雖然很迷信,但粗獷男一點也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之說,他呲牙道,“老子纔不信這些!”
陶明成坐回椅子上,“把你發生的事說一遍!”
粗獷男數豆子似的,一字不漏地說了一遍。
聽完後,陶明成確定對方需要找個老中醫看看,於是再次建議道,“那個人應該動了你的穴位,五樓有個老中醫,你可以去那看看!”
此話一出,粗獷男突然想起沈佳琪和蘇坤的對話,眼睛倏地亮了起來,“對,那個女人說,點了哪個穴位,我現在就去五樓找老中醫!”
語畢,打開門,對同伴招了招手,“扶我去五樓!”
待兩人離開後,陶明成嘴角勾起一道懶散的弧度,自言自語道,“有毒的美女,有意思,有意思,希望有緣能見上一面!”
——
另一邊。
沈佳琪幾人喫飽後,準備出發回豐寧鎮。
劉東峯膽比較小,一想到沈佳琪打了人,心裏就發怵,小腿肚子現在還顫抖着。
他愣愣地看着沈佳琪,“琪丫頭,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找上門?”
沈佳琪搖頭,“他這會應該在醫院,再說,就算找上門,又怎樣,他打不過我!”
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個人,並不容易!
蘇坤切了一聲,“怕什麼!那個醜男又不知道我們是哪裏人!”
劉東峯拍了下額頭,“是哦,我怎忘了這個!”
“突突突......”拖拉機在馬路上響起,沈佳琪望着前方高低不平的路,眼睛有些恍惚,腦海裏似有什麼在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