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悅琦不明白,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左右看看,身邊也沒有熟悉的人可以詢問。
只能懷揣着滿腔的疑惑,心不在焉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晚上,才逮住了坐在樹梢上,滿臉憂愁的卿秀衣。
剛準備爬上樹去,久被一直守在樹下的猴子給攔住了。
“嫂子,還是讓老大自己呆一會吧,他現在心裏挺不好受的。”
聞言,餘悅琦詫異的看向他,人是你們要弄走的,怎麼弄走了,反倒不開心。
這不是在自討苦喫嗎
猴子左右看了一眼,見附近沒有長耳朵,這才低聲道:“嫂子,這話,出我口,入你耳,可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不然,會有麻煩的。”
聽到這話,餘悅琦突然不是很想聽下去了。
一般來說,只要是涉及到保密之類的,都不會是什麼好事,只可惜天太黑,燈光太暗,猴子本沒有看到餘悅琦那張寫滿了不情願的臉。
“調到總部去,看上去風光無限,各項待遇都上了好幾個臺階,就連家人也可以納入保護的行列裏。可,天底下哪裏有白喫的午餐啊,要是沒猜錯,安全區又要擴張地盤了,安全區裏的日子,看着歲月靜好,一派和樂,可這一切,全都是用兄弟們的生命去淌出來的。”
“其實,論戰力,怎麼排也排不到他們幾個,可他卻,把人派出去了,這一次,他們要是能活下來還好,要是活不下來,老大恐怕”
哪有生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對於這句話,餘悅琦從來沒有一刻,如同現在這般透徹。
曾經她天真的以爲,新聞上放出來的那些就是全部,可現在她才明白,那些不過是冰山一角。
實際上,他們所付出的,遠比人們所聽到的看到的要多的多。
不知道這些的時候,餘悅琦還能上去安慰,讓她寬心,可知道這些,她卻不敢上去了。
無論是對這個職業,還是對那份超越血緣的親情她瞭解的都太少了,連最起碼的理解都做不到,她憑什麼上去說三道四。
這份感情太過純粹了,由不得外人半點褻瀆。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去煩他了,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喫甜的,我去給他弄點,你呢,有什麼想喫的嗎”
見猴子猶豫,餘悅琦笑道:“雖然我的手藝很一般,但也不至於難喫到和喝中藥一樣吧看你臉苦的,都快哭了。”
猴子繞繞頭,“我沒有。”
餘悅琦笑笑:“逗你的。”
接下來的日子,餘悅琦每天都在祈禱,祈禱那幾個人可以平安,但上帝和諸天神佛並沒有給人們帶來任何的好運。
就在他們離開後的第三天,噩耗傳來。
彼時他們正在喫飯,聽到這個消息,飯盒噹啷掉了一地。
“消息確切嗎”
“消息是總部公佈的,八隊全軍覆沒,剛清理出來的區域,被兔子屯全面佔領,我們連一片衣角都沒有搶回來。”
卿秀衣氣的一腳把面前的桌子踹翻。
“人沒了還不算,現在就連兄弟們豁出命去清理出來的地方都沒了,那幫人是幹什麼喫的”
“老大,你冷靜一點。”
“冷靜”卿秀衣急紅了眼,“我兄弟都沒了,你告訴我,我要這麼冷靜”
坐在一旁的瘦子突然走到餘悅琦身邊,低聲道:“得罪了。”
餘悅琦還沒反應過來,手臂上就傳來劇烈的疼痛,定睛一看,只見瘦子正用指尖用力捏她手臂上的嫩肉。
一時間她疼的說不出話來。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啊,幹嘛要掐她的肉啊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啊
見餘悅琦沒喊也沒哭,瘦子微微皺眉,然後加大力度,沒哭啊,看來是力氣還不夠大。
隨着瘦子手背的青筋暴起,餘悅琦臉上的血色急速消退,沒一會,就摔倒在地,人事不知。
一陣兵荒馬亂後,人被送回了住處,看着她手臂上那些青紫的血痕,隊醫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瘦子的肩膀,說道:
“單身不是沒有理由的。”
瘦子一臉懵逼,他好心好意就大家於水火,不感謝就算了,怎麼還反過來人身攻擊呢
良心難道不痛嗎還是說,都拿去喂旺財了呀
可是不對啊,你應該喂旺財就算了,總不能所有人都拿去喂旺財了吧
唉,今天又是想不懂的一天啊
不遠處,隊醫正一臉猥瑣的開着賭局,“一根棒棒糖,我賭瘦子那傢伙,反應不過來。”
“嗤,才一根,那麼小氣,我跟兩根”
此話一出,身邊一堆人噓他,“切,你也大方不到哪裏去。”
今年剛剛加入的小透明,有些擔憂的看看四周,“我們這樣真的好嗎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隊醫滿不在乎的擺手,“怕什麼,管事的都被拖住了,沒人管的,唉你到底玩不玩,不玩走人哈,別打擾我們。”
小透明:神壇夢碎了,沒想到最強隊的畫風居然這麼歪,555,他接受不了,想回去老隊。
屋內,猴子正一臉凝重的看着卿秀衣,“老大,我知道你心裏不舒坦,可你不是一個人了,光腳的纔不怕穿鞋的,咱們拼不起啊。”
卿秀衣很是溫柔的看向昏迷中的餘悅琦。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路總要有人去淌,血還是得流。作爲隊長,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們去送死,自己坐釣魚臺。”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這些都是我該做的,至於她,你們不用擔心。別看她現在這麼嬌弱,那是因爲有我在,一旦我離開了,她會立馬成長起來的,我的丫頭,我最清楚,她不是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人。”
“老大”
“你別說了,在離開前,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要是我回不來了,替我限制她,別讓她上到最前沿,一家死一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