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喬父拿着一根皮帶,板着張臉走進來。
“餘家丫頭,你可不要怪叔叔,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撞上了。”
“爸就算是我求你了行嗎放過她吧,我用自己的生命爲她擔保,她不會去告密的。”
四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已經有兩個因爲各種原因被她連累了,不能再把這唯一一個還站在岸上的也拖累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不喘氣的人,纔是可以相信的,不留也可以,你去,讓她永遠閉上眼睛。”
“叔叔,這事她做不了,我來。”範麗搶過那塊薄薄的竹片,走到餘悅琪面前。
“得罪了。”
咔嚓。
範麗愣愣的看着軟下去的手腕,
“你是誰你不是餘悅琪”
餘悅琪那個懶丫頭,怎麼可能有這麼利落的身手。
“不是,這怎麼可能”
喬之年聽到她說這人不是餘悅琪,下意識反應就是拿掉餘悅琪戴着的帽子。
帽子下,一張純天然無添加的面龐露出來。
“是她啊。”
聞言,範麗先是一愣,然後苦笑:
“沒想到當時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女孩,也變得滑溜了。”
“變的不好嗎”
“當然不好,因爲”
刷的一下,範麗冷不丁的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刀,眼都不眨一下,就往餘悅琪心窩裏捅。
噗嗤,刀劃破了衣服,刺入衣服,在這一瞬,範麗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然後轉爲驚恐。
沒有入肉的感覺,怎麼會沒有
是衣服太厚了嗎
“撓癢癢呢,再使點勁啊。”
啪啪啪。
“怪不得,敢單槍匹馬闖進來,原來是早有準備啊,只可惜,任何的準備,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
餘悅琪笑笑:“我只是來帶句話,話帶到了,我要走了,可以給我讓開一條路嗎”
這年頭,誰有實力,誰就有話語權,這一套,餘悅琪不是很擅長,但在這種情況下,裝也得裝出來。
有時候會裝逼,也是生存必備的技能之一。
喬爸沉默了良久,讓開路來。
“謝謝您叔叔,希望這不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叔叔。”
“這也是我的期望,可我們都知道,很難。”
“迎難而上,方爲我輩本色。殊途終究有同歸的那一天。”
屋內,你來我往,言語交鋒,屋外,同樣也是劍拔弩張。
衝突一觸即發。
就是在這樣詭異的氣氛當中,餘悅琪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目的沒有達到不說,還丟失了兩個好友。
這筆交易虧的是血本無歸。
離開喬家小樓後,餘悅琪找到了窩在食堂隔間裏看資料的蘇酥。
“開導的結果怎麼樣了我的魚該不會全部跑了吧。”
蘇酥頭也不擡地看着手中的文件,問道。
餘悅琪先是搖搖頭,反應過來她看不見後,纔開口道:
“你等於都還在魚塘裏呢,我開的口,人家看不上,至於會不會另外開口,就不清楚了。”
說着,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說到這裏,餘悅琪突然說不下去了。
再多的理由也掩蓋不了她公私不分的事實。
“你不用解釋了,你想說的我都懂。私心每個人都會有,可你要分清楚哪些人值得哪些人不值得。善良很好,但它不該出現在,這個骯髒混亂的世道”
很多時候經歷都會成爲最好的老師。
不論結果是慘烈或許美滿,在這個過程中,收穫總比失去多。
“蘇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不可以。”
“你都沒有聽,怎麼就知道不可以呢”
蘇酥擡眼,平淡的看着她:
“我們都過去就是一道深深的瘡疤,你要還是個人,就不要幹揭人傷疤,這種沒有道德的事情。
對於過去,我只有一個形容,那就是比小說更加殘酷。”
小說,還真是個奇妙的存在。
無厘頭的猜想一大把,但撞上現實的也不是沒有,例如:某某幼稚園、末世某某回大地都有說對的點。
只可惜那些東西,到最後都消失於茫茫網絡中,至於原因,大家都懂的。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蘇酥嘆了口氣,有些悵然,
“變化來的太突然了,繞是早在幾年前就有所準備,也擋不住那滔天的戾氣,實話告訴你,早在幾天前我已經得到了指示,”說着蘇酥做了個滅口的手勢。
“殺雞敬猴已經是必然的趨勢,我們個人的力量是攔不住的。你要有心理準備,亂世用重典,要真出事,你得做好當小人的準備。”
最快太亂了,上面正愁着沒有典型,不被抓還好,一旦被抓。
不管到底是不是你揭發的,公佈出來的消息一定是你揭發的。
就是再生氣也沒用,誰讓你喫着這碗飯呢。
吃了誰家的飯自然也得給誰家辦事。
她要是沒記錯,已經要倒黴蛋被牽連了,只不過還沒有公佈。
這要是公佈出來,免不了被不明真相的羣衆唾棄。
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裏要說不沒有點疙瘩,那是不可能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爲了生活,再苦也得往肚子裏咽。
“道理我明白,只是,我擔心,心裏不夠強大,扛不住那些流言蜚語。”
人生在世,哪有人真不懼閒言碎語呢。
再堅強的人,也會有柔弱的地方。
“怕什麼,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着,大不了,躲在強者後邊,當縮頭烏龜。”
噗嗤。
“你這個邏輯,貌似不太對吧,一般人,不都會灌點雞湯什麼的。”
“你也說了那是一般人的做法,可我不是一般人啊。我是二班的。”
呃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時間不早了,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改天有機會再聚。”
穿起外套,餘悅琪心事重重的走了。
只是,她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假裝路過,搶了蘇酥的東西。
蘇酥看着空蕩蕩的桌面,嘴角直抽抽。
大兄弟,咱再窮也不能省了擦屁股的紙啊,草稿紙用着,不擱嗎